第二天上學的時候, 淩一弦很是驚訝地發現:少年班的所有男生,居然都黑著眼圈。
早晨第一節課是生物課。自在武林大賽上跟刁易桐打一場後, 淩一弦在生物課上聽講就一直很專心。
用她的話講就是:我就是把刁易桐打死,也絕不能讓他再得意洋洋地跟我顯擺生物鏈問題。
淩一弦的生物老師為表示很感動。
總而言之,生物課是要認真聽的。因,淩一弦一直忍到第一節課下課,才有心思問問男生們發生了什麼。
隨手抓住一隻路的滑應殊,淩一弦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下方示意:“哎,你們這都怎麼了?”
“哦, 是大姨子啊。”滑應殊搖頭晃腦, 傷心地撥弄了下懷中的三弦,彈出一段古怪的小調,“事來話長、來話長……”
“你給我長話短。”
“遵命——那你去問你男朋友吧。”
淩一弦:“???”
淩一弦一頭霧水。
她又隨手抓住一隻路的衛安, 這次得到的答案是,“你可以問問你隊友”。
排除掉男朋友,淩一弦就隻有一個隊友, 那就是江自流。
結合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淩一弦……好像有點猜到了。
不等她作為當事人之一銷聲匿跡, 廖小紹就站在教室中央,手拍桌板,當場創作了一首打油詩。
淩一弦側耳一聽:好夥, 居然還是天津腔的。
廖小紹:“竹板這麼一打啊,是彆的咱不罵,罵就罵那姓江的他終不做人啦!姓江的不做人, 明秋驚隨後跟,滑應殊染上八卦病毒啊,他把我一鍋燜!”
甚至就連最後一排的趙融, 都抓著俞少如來回搖晃。
趙融暴躁的敘述,可以窺得昨夜的真相一角。
趙融怒發衝冠,指桑罵槐,把俞少如搖晃得宛如秋風的瑟瑟落葉:
“尼瑪明秋驚跟淩一弦談戀愛,管我什麼事!江自流那個和尚腦袋,居然一直沒看出他個隊友在拍拖,又管我什麼事?為什麼要把我半夜叫起來,為什麼要讓我給江自流做思路的模擬複盤,最關鍵的是,跟江自流沾邊的事,怎麼好的沒我事,壞的就有我事呢?”
俞少如是少年班最幼小的一位,現在年僅十五歲。
他被趙融搖晃得氣若遊絲,無辜地睜著清澈的雙眼,斷斷續續吐槽道:“可是,你的心情,也,不關我事啊!”
短短一個課間休息的功夫,沙雕男生們在班級鬨得天翻地覆。
直到快打上課鈴了,才有人忽然起來:“誒對了,江自流呢?今天你們有人看到他沒?”
他們在這兒玩得熱火朝天,結果事件最大的引發者不蹤影?
“自流他今天跟學校掛了請假條。”明秋驚靜靜地支著下巴,不知什麼時候起就坐在一旁看了,“據因為昨天前半夜沒睡好,他今天天補覺。”
所有人:“……靠!”
起昨晚江自流帶給他們的痛苦,再意識到刻,江自流居然獨自睡得香甜,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a市第一武者學校苦江自流久矣!
少年班的男生們當即摩拳擦掌,歃可樂為盟,發誓今天中午非得共同伏擊江自流,把他給下土埋了不可!
…………
下午的時候,淩一弦好奇地跟每一個走進班級的男生們打聽:他們那個“活埋江自流”行動進行的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問題以後,幾乎所有男生都擺出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
儘管沒有經排練,但男生們一致選擇了擺擺手。他們的臉色非常奇怪,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淩一弦:“???”
淩一弦在心跟係統吐槽道:“男生真是好難懂哦。”
“恕我直言,宿。”係統對著自己的統計數據照本宣科,“去的經曆已經證明,您和江自流才是難懂的那個。”
“可我還是好奇他們這場突襲的結果。”
淩一弦轉轉腦袋,在班級左看右看,很快就鎖定了目標:“有了!”
“明秋驚不在,您找他嗎?”
“不。”淩一弦篤定回答,“我看了有問必答的廖小紹。”
這回,廖小紹沒有再創作打油詩。
他給淩一弦猜了個謎語。
“請問,世上什麼東西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
淩一弦不假思索地答道:“胡楊樹啊。”
這答案在湘教版六年級語下冊,課《胡楊》一開篇就寫著呢。
“錯了。”廖小紹鐵口直斷,“其是江自流。”
“……”淩一弦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哈?你啥?”
廖小紹虛弱一,而不語。
事證明,麵的野男生們一個個都沒有譜,隻有溫柔體貼的男朋友才真正靠得住。
最後,關“埋了那個江自流”大作戰的結果,還是由明秋驚給淩一弦聽的。
明秋驚含蓄地解釋道:“也不怪他們是那個反應,他們本把江自流給埋了,但程中出現了個意。”
淩一弦追問:“哪個?”
明秋驚不緊不慢地複盤道:“第一個,在挖好坑以後,他們把自流塞進土的時候,是豎著埋的。”
“……那不就是栽樹嗎?”
明秋驚緩緩頷首:“所以還有第二個意——他們是把自流大頭朝下給塞進坑去的。”
“……”
淩一弦咽了口口水,看著明秋驚的眼睛:“他們填土了?”
明秋驚也一絲不苟地回視淩一弦:“填土了。”
淩一弦不敢置信:“埋了?”
明秋驚點點頭:“埋了。”
“那……再然後呢?”
“再然後啊……”到這,明秋驚的眼神忽然飄忽了一下。
“再然後,了半個小時時間,這群沙雕男生們終意識到不對勁兒,趕緊把自流給刨了出來。”
“嘶。”淩一弦倒吸一口冷氣,“半個小時,這時間有點太久了吧。”
習武之人閉氣功夫確比常人更強,但在大頭朝下、腦袋都被夯的極端情況下,能閉個二十分鐘就基本到頭了。
難道這群男生沒輕沒重,把江自流埋得特彆深,導致江自流摳自己出來都不行?
明秋驚淩一弦的表情上讀懂了她的法,他旋即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一弦你還記得嗎?我練龜息功的時候,跟你們背它的口訣。”
淩一弦如回答:“記得啊。”
武功功法這種事,她一向耳不忘。雖然龜息功的口訣隻聽明秋驚念一遍,但她現在仍可以當場背出來。
而且據淩一弦所知,江自流也有這份本事。
誒,等等,莫不是……?
明秋驚沉重地點點頭:“對,就是你的那樣。他們把江自流刨出來以後,發現自流用這被埋的半小時,把龜息功第一層給練入門了。”
聽明秋驚複述完了整個故事,最後排的趙融虛弱地吐出一個泡泡。
“江自流……妖孽……可惡……他不是人……”
淩一弦:“……”
這回,淩一弦再次環視周圍男生的表情,瞬間就是一個恍然大悟。
難怪他們的臉色會這麼奇怪,仔細看看,這分明就是在自閉嘛!
淩一弦不話,但淩一弦有了個新法。
幾乎她神色剛一變化,明秋驚就覺察到了其中的微妙。
出年來相處的同學情誼,明秋驚提前告誡了班所有男生:“今天晚上,大都儘量睡吧。”
有人警惕地伸出腦袋,看了看江自流寢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