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沈嘉明再次來到醫院,這回手上多了幾張照片。
“我們從發現你的位置搜到一處符合需求的野山林,山林裡大概有四個廢棄木屋,你看看有熟悉的嗎?”
那片山林位於郊野,隸屬於某個房地產商人,五年前林中燒了場大火,負責山林的守林人死於火災,後來山林無人看管,裡麵樹木竟也長得鬱鬱蔥蔥。
那場山火雖沒沒讓四個木屋完全燒毀,卻也蛛網遍布,臟亂不堪,他們隻是進去繞了一圈,就被惡臭逼退。
儘管懷疑木屋可能不是案發現場,然而為保謹慎,沈嘉明還是讓人拍了照片,又將每座屋子仔細偵查了番。
徐喬狀態依舊很差,她強撐著身體看向照片。
照片裡的木屋被樹影包圍,籠罩在層層灰暗下,窄小的木屋似惡魔張開的血口,似乎馬上要將她吞噬殆儘。
那夜的畫麵在腦中撕裂拉扯,惹得太陽穴突突犯疼。
她閉著眼,會想到的隻是呼嘯的風,冰冷的雨,還有藏在深湖下無法呼吸的自己。
徐喬呼吸加重,全身跟著記憶而痛苦戰栗。
“我不記得了。”儘管難受,但她還是咬牙說,“沈警官,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真的。”
她閉了閉眼:“我隻想快些逃出去,我都不確定是不是木屋。”頓了下,“他一直蒙著我的眼睛,強.暴我是也沒有鬆開……”即使後來拉開了布條,長時間的黑暗還是讓她看不見任何東西,就算看見,她的注意力也不會在周圍。
“徐小姐……”
“她說了她不知道。”門被粗暴推開,徐衍麵色不善,“一會兒徐喬要做心電,各位改天再來吧。”
他態度囂張,眉眼間透著不羈輕狂。
跟在沈嘉明身後的年輕警察不滿他的態度,正要發作便被沈嘉明打斷。
沈嘉明扭頭看著徐喬,女孩兒瘦了很多,一雙眼無光渡入,灰沉暗淡。再對比照片上的姣好明媚,此刻的她就像是從泥土裡掏出的破碎珍珠,沒一點精神活力。
沈嘉明心生出幾分憐惜,再說不出強迫的話:“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那你現在安心修養。至於照片我就留下了,若有空就仔細看看,要是想到什麼務必聯係我們。”他語氣微頓,“徐小姐,我們是警察,絕不會讓你平白受到傷害。”
說完這段話,沈嘉明踱步離去。
人走後,徐衍坐到病床前,把徐母煲的湯從保溫杯裡拿了出來。
他一直低頭專注保溫杯,目光始終沒有與徐喬相視。
氣氛沉默間,徐喬輕音打破寂靜:“媽呢?”
徐衍低低道:“給爸聯係療養院。”
徐喬一怔。
她張了張嘴:“因為我嗎?”聲音沉了下去。
徐衍舀了一勺湯送到她嘴邊,“媽說有專門的人照顧比較好,畢竟爸的情況你也知道,時好時壞的。前天爸又犯了癲癇,家裡都沒人差點出事。”徐衍說,“媽怕你擔心一直沒讓我告訴你,可是我覺得你早晚會知道,不如先說了。”
徐喬一顆心沉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