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秦堯抬眸看向鐵拐李,一臉認真模樣。
鐵拐李乾咳一聲,頗為自得的說道:“多年前,我便是被老君點化成仙的,從這層關係上來論,我算是老君門徒,人教弟子。”
“厲害,厲害。”
秦堯很給麵子,連連稱讚。
“關係再厲害,上不了天不也沒用?”正當鐵拐李準備謙虛一下時,豔彩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他頭上,堵得他心生鬱氣,說不出話來。
此間就此冷場。
“其實……”豔彩瞥了眼秦堯,眼珠一轉:“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漢鐘離詢問道。
豔彩抬起右手,四指握起,大拇指反手指向自己:“我可以去幫你們送信啊。”
“你可以?”二仙同時驚呼道。
“當然。”豔彩自信地說道:“不就是三十三重天嘛,我去過不止一次了。”
“可能證明?”鐵拐李激動地問道。
豔彩詫異道:“這怎麼證明?難道讓我馱著你們飛上三十三重天?”
“如果可以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漢鐘離笑著說道。
豔彩無語,揮了揮手:“算了,你們愛信不信,我才不馱你們呢。”
除了她未來的夫婿外,她身上不會乘載任何人!
二仙相互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煩勞姑娘幫忙。”
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姑且一信又何妨?
“幫忙可以,但我有條件。”豔彩笑眯眯地說道。
見她轉頭看向自己,秦堯斷然開口:“不吹。”
豔彩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旋即目視二仙。
鐵拐李乾咳一聲,勸告說:“韓湘子,你為什麼這麼抵觸吹簫呢?”
秦堯淡淡說道:“討厭一件事情還需要理由嗎?”
“也不是說非得需要什麼理由,就是感覺很奇怪。”鐵拐李說道:“你是福安縣有名的蕭樂大師,卻不肯吹簫了,也沒有一個緣由……”
秦堯揮揮手:“不必再說了,你們也彆再勸,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吹那短簫的。”
三仙:“……”
是夜。
星月無光。
二仙將豔彩邀請出庭院,踩踏著無數竹葉,漫步於林間。
“說罷,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離得庭院遠了,豔彩扭頭問道。
漢鐘離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我們想找你談談上天送信的事情。”
“沒得談。”豔彩決絕道:“韓湘子不吹簫的話,我便不去三十三重天。那麼高的地方,爬上去很累的。”
鐵拐李嗬嗬一笑:“既是如此,那我們也可以談談讓韓湘子吹簫的事情。”
“你們肯幫我?”豔彩揚眉。
漢鐘離:“幫是能幫,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弄清楚吹響你那短簫究竟有什麼含義。”
豔彩忽地靜默下來。
二仙也不著急,就這麼靜靜等待著她回答。
豔彩翻手間召喚出黑色短簫,悠悠說道:“我娘臨終前告訴我,這短簫上麵有宿命因果,能吹響此蕭者,便是我未來的夫君。”
“原來如此。”漢鐘離默默頷首。
鐵拐李心中微動,開口道:“你們說,是不是韓湘子猜出了個中緣由,或者說,隱隱察覺出了吹響此蕭有特彆含義,這才拒絕吹簫的?”
“我覺得有可能。”漢鐘離深以為然地說道:“通過這兩天的接觸就可以看得出來,韓湘子是個極度聰明且自私的家夥,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麻煩。”
“也就是說,他不是厭惡吹簫,而是不想因為吹這短簫為自己招來什麼麻煩……”鐵拐李道。
漢鐘離拍了拍手:“沒錯,十之八九便是如此。”
豔彩眨了眨眼,開口道:“所以呢?”
二仙陷入沉思,許久後,鐵拐李猛地抬頭,伸手指著女孩手裡的短簫:“所以我們可以來一個偷梁換柱,將你這短簫偷換成韓湘子屋裡的那支長簫,然後想辦法引誘他吹動此蕭。”
他和漢鐘離都不在乎韓湘子有沒有感情因果。
畢竟他們的目的是助韓湘子成仙,然後以對方為磁極,吸引來其他五仙,不是要他做清心寡欲的和尚。
“好主意啊。”豔彩撫掌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漢鐘離目光掃視過二仙,笑著問道。
“決定了。”豔彩點點頭,順手將短簫遞送至鐵拐李麵前:“不過我有言在先,必須是韓湘子先吹了此蕭,我才去三十三重天為你們送信。”
“好!”鐵拐李接過黑色短簫,嚴肅說道。
……
“湘子,韓湘子。”
翌日清晨。
秦堯正在後院池塘前假裝看書,一道悅耳的聲音忽而從前院傳來。
聽著這聲音,他腦海中幾乎是本能地浮現出何曉雲模樣,心底幽幽一歎。
隻怕今日便要做渣男了,希望何仙姑不會為情所傷。
但話說回來,頂著韓湘子的皮囊去與何仙姑談情說愛,花前月下,他真做不出來。
開玩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默默卷起手中古籍,背在身後,秦堯邁著小四方步,緩緩來到前院內。
放眼望去,隻見一襲藍色長裙,紮著黑色長辮,容顏清麗俊美的女子俏生生站在門樓後麵,看到自己便下意識笑了起來。
這女子生的極美,但在秦堯眼中,比起豔彩來還要略遜一籌。
大抵是因為相比較於高貴端莊的大家閨秀,他更喜歡眉宇帶笑,古靈精怪的少女吧。
“湘子。”何曉雲呼喚道。
“曉雲。”秦堯微微一笑。
何曉雲點點頭,開口道:“多謝你幫我擺平馬公子。”
秦堯擺手:“你我乃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發小,你的事情便是莪的事情,所以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但何曉雲卻愣了神。
這語氣太客氣了,按照她對韓湘子的了解來說,對方應該油嘴滑舌一下才對。
所以說,哪裡出問題了呢?
“怎麼了?”見她怔愣愣地看著自己,秦堯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