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何原本打算逛一圈就回去的,但村裡辦紅喜事,他就沒辦法走了。
葉傳秀道:“我之前忘記和你說了,既然你沒走,那就一起去吃席吧。”
既然是要去吃席,蘇何怎麼樣都要給個份子錢。
“媽,你手裡頭有紅封嗎?我給個份子錢。”
葉傳秀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孩子,又沒有成家,咱們也沒有分家,你給個什麼份子錢?”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沒有成年,又沒有成家,家裡也沒分家,確實是不需要給兩份份子錢。
不過蘇何這不是有出息了麼?
這樣去吃席,連個份子錢都不給,也容易讓村裡人說話。
葉傳秀雖然說著,還是去找了張紅紙出來,裁剪了一下,就給了蘇何。
這個時候,成品紅包還沒有出來,那種隻要去商店裡,花個一塊多幾塊錢,就能買一打紅包的事情還沒有。
農村人給紅包,有點就是直接給錢了。
有人會在外麵接了,然後把人和錢的數量給記錄下來。
這就是預備給後麵還人情的。
蘇何想了想,拿了個五塊錢的,直接包在紅紙裡麵。
他原本還想給十塊錢,但十塊錢太多了,相當於人家一個月的工資,不太妥當。
實際上,這個時候吃席,大部分就是幾毛錢。
關係再好一點,也就一塊錢。
像葉傳秀,因為辦了個鄉村托兒所,每個月都有幾十塊錢收入,她就給了一塊錢。
至於蘇兆華,他手裡頭也沒有那麼多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聽到他和葉傳秀的話,所以還在生悶氣,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裡躲著。
蘇何也沒在意,葉傳秀總不會讓他餓著。
回頭煮個麵,或者是吃幾塊點心,總不會餓著。
當蘇何給了五塊錢,可是把這辦酒席的家裡,都給驚喜了。
這也半個月工資了。
至於還人情,這還早呢,蘇何還讀書,最早也要等兩年後,等蘇何讀大學再說。
村裡人還不知道,蘇何下半年就要去燕京讀大學的事情。
蘇何還是第一次見這個時代的紅喜事,很多的規矩,比如新郎要背著新娘在村裡轉一圈,在村裡中央的那個大榕樹下圍繞著大榕樹轉三圈。
還有一大堆的各種要求,都是當地的習俗。
比如新娘子進門,要家裡的晚輩去端洗臉水,讓新娘洗去塵埃,代表了新的生活。
比如,還有結婚的時候,還要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分彆站在兩旁,舉著紅旗,在前麵引路。
各種風俗很多,蘇何簡直咋舌,這結一次婚,差點半條小命都要搭進去吧?
吃完席,葉傳秀去廚房弄了點菜回去。
就算是賺了錢,這節儉的品質也沒落。
其實以南竹村的習俗,紅白喜事是要吃十頓的,就是從正餐的前一天晚上就要開始。
當然昨天晚上那一頓,是隻有廚師他們吃的。
但村裡人也可以從今天早上開始吃,一直吃三天九頓。
不過因為大家都不太富裕,所以這個習俗應該是沒有的。
葉傳秀拿了一個杯子,裝了一杯大腸,遞給蘇何:“我記得你喜歡吃這道菜的。”
蘇何啞然,他確實還挺喜歡吃豬大腸的。
或者說,除了肝肺,他其實很喜歡吃豬下水,當然要清理好。
南竹村這邊,六爺爺不做酒席了,但六爺爺的幾個孩子,也有做的。
這豬下水處理的很不錯,蘇何剛才在席間就吃了不少。
但葉傳秀這動作?
他心裡微微一暖,到底沒有徹底的遺忘自己吧。
他雖然覺得,如果想吃,九鼎食肆那邊,多少沒有?
可這是葉傳秀的一份心意,雖然有些晚,他還是很喜歡的。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他也沒有辦法返回前世了。
在一個世界,要留下來,自然也要有羈絆。
羈絆這個詞彙,在前世,他看動漫的時候看到的。
之前,他還覺得挺奇怪的,覺得這是作者在矯情。
但真的經曆了這些,卻覺得,羈絆還是很重要的。
這就好像是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個牽掛,一種你對於這個世界的歸屬。
葉傳秀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一次,咱們村裡做酒席,要恢複到吃三天酒席的習俗了。”
蘇何奇怪:“他家有這麼多錢?”
這個新郎家裡蘇何之前也看過了,家境不算多好。
那房子都不算好,有這錢,還不如想想翻修一下自己家的房子才是。
葉傳秀癟癟嘴:“他家有個妹妹,在你鞋廠上班呢。他自己倒是在市區上班,不過一個月的工資留不下幾塊,都是拿他妹妹的工資呢。”
蘇何啞然,可這個事情,都是人家家裡的家務事,他還真沒辦法插手。
走到家裡附近的時候,蘇何提出來要離開了。
葉傳秀道:“家裡不回就算了,你爸爸這人,也是腦袋一根筋。對了,你四舅馬上就要畢業了,也該回來了。
你外公這些日子已經給他弄了一塊地,承包了一塊大概十畝地的地方,已經在開墾了。
你這邊要準備好種子,另外,你姨媽家那邊,上次的種子已經種下去,這段日子,差不多要補種子了。”
這是之前幾天,葉傳荷回來,主要是回來要種子的,另外也是回來看看。
以前回來,都是急匆匆的,而且都沒帶什麼東西回來。
說起來,葉傳荷在那邊生活的還行,但也不富裕。
這一次,也是多虧了蘇何,葉傳荷的生活也變好。
就是小妹,葉傳秀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麼。
雖然之前蘇何說過,要帶外婆去豫章,但沒有人當真。
蘇何心裡卻想著這個事情,他也差不多要去一趟豫章了。
等過些日子吧。
他這高中也不用去上了,反正已經是保送去了科學院的。
轉身之前,蘇何還是和葉傳秀說了一句:“對了,媽。之前科學院給我公函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雖然之前拒絕了,不過最近科學院又派人過來和我商量,我就答應了。下半年,我可能就去燕京城科學院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