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藥(1 / 2)

鐘魚把一鍋藍藍綠綠的補湯燉好了, 她是一點都不想喝的, 但迫於壓力, 她還是捏著鼻子喝了。

她很痛苦, 然而雪鴞倒像是很特彆高興特彆饞的樣子, 一直圍著她轉。

鐘魚就特彆不能理解, “你怎麼……很喜歡這些東西嗎?”

真不愧是藺無闕養的, 物隨主人形, 這貓頭鷹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頭痛, 他平時都給它吃的什麼東西啊?

雪鴞要是知道鐘魚心裡疑惑的是這個, 能把它的眼珠子都給翻沒。

藺魔鬼養個屁, 他從來就沒給過它任何東西吃!一次!都沒有!

它要是等藺魔鬼良心發現投喂, 早就餓死了。頑強求生的雪鴞得到血一樣的教訓, 那就是命硬的寵物學會自己自己找糧吃。

而且藺無闕給這女人的,都是好東西!魔化靈物大補,是很多人都搶著要的東西。

這蠢女人還不識貨,哼。

鐘魚喝了一鍋顏色詭異的肥蟲湯, 是真的沒辦法識貨, 她快吐了。

藺無闕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看她皺成苦瓜一樣的臉, 問:“那麼難受?”

鐘魚難受還是難受, 但這種時候又好像是被虐習慣了。擦擦嘴,活下來又是一條好漢。

就在這時,藺無闕幽幽地開口說道:“你底子太差。月冥花隻能吊命,聖靈元種在你體內無法吸收, 以後要吃的東西更多。”

鐘魚聽得覺得不對勁,眼神幽怨地看他,道:“師兄,你怎麼說的,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樣。”

先天不足後天是作了點死,她現在是苦逼的恢複階段,弱是弱了點,不至於要死吧。

藺無闕眼底帶笑,問:“那你怕死嗎?”

“怕。”鐘魚想都不想回答,隨後,她求生欲迅速上線,道:“一點都不想死,師兄的補湯我還能喝幾百壺。”

我還想活五百年。

藺無闕後麵的話或許是被她一句‘我還能喝幾百壺’給堵住了,他沉默地看著她,不語。

不過他現在似乎心情還不錯,伸手將她嘴角沒擦乾淨的湯漬給抹了去,涼涼道:“那就彆挑食。”

鐘魚一抽搐。

她敢打賭,這世上絕對沒有比她更不挑食的妙齡少女了,人生真的太難了。

鐘魚在某個當麵來說是個心很大的人,隨遇而安,年紀輕輕腦子裡想的都是苟命養老。所以她跟著藺無闕,在蔽目山穀就很莫名其妙地住了下來。

舊宮殿不是人住的地方,但勝在它前任主人翻新了一遍,基本上什麼東西都能找得到。

鐘魚把破殿隨便收拾收拾,居然還挺像模像樣的。如果不是這時間地點不太對,她都覺得藺無闕像是帶著她遊山玩水了。

這當然是她亂想的,但亂想也有點依據。

因為藺無闕和她一起待在這裡,給她摘這個東西弄那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理會外麵的事情。

鐘魚什麼都不想,連連鹹魚了好幾天。

但藺無闕好像是狀態也並不怎麼好。

她之所以會察覺到這點,是因為她發現藺無闕一到晚上,麵色就變得青白。那感覺形容起來,就是他比平時虛弱了一些。

鐘魚本來發現不了的。

也不是她不沒心,而是藺無闕平時就是那冷冷清清、高深莫測的樣子,他真要有什麼不對勁,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白日裡能讓她看出來才怪了。

那天晚上,鐘魚睡到一半,迷迷糊糊醒來,她聽到窗子外麵弄出了一連串的動靜。

這兩天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的雪鴞,遲遲歸來。本來藺無闕不許它進到破殿裡麵來,它就待在外麵的。

但它就是靜下來後,有個厭黑的毛病。

那夜它就往有燈亮的地方不停地蹭,所以就在窗子外麵不停搗鼓,一直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

鐘魚就被吵醒了。

她眯起眼,順著發出動靜的方向望過去,發現窗外是雪鴞的影子,就懶懶地起身去開窗了。

鐘魚開窗,杵在那裡搞小動作的果然就是雪鴞。

不過她看到雪鴞白絨絨的羽毛上沾了紅紅黑黑的汙漬,她一摸發現是血,大吃一驚:“怎麼回事?你去哪裡回來的?”

鐘魚有點慌亂:“是你的血嗎?”

雪鴞不能回話,聳拉著腦袋。

不過它這次就老實多了,沒亂動。鐘魚焦急地亂摸了一通,才發現它身上沒有傷,這血不是它的。

她鬆了一口氣,隨手把它提了回來,道:“你彆是自己又出去找吃的了吧。嚇死我了。”

鐘魚一把將雪鴞提回來。

她本來是想隨便給它搭個窩就算了,轉身想把枕頭旁邊的那團毛皮拿了出來。結果她一動,就把在另一邊在陰影角落處陷入沉眠的藺無闕,給驚動了。

這兩天藺無闕入夜就睡得很沉,或許他單純是不想理會,反正他一旦閉眼,是不會輕易動彈的,這鐘魚是知道的。

所以他驀地睜開眼,冷冰冰地看向她的時候,她神經繃得很緊。

鐘魚扯出笑:“師、師兄。你醒啦?”

藺無闕緩緩撐起了身子。

他黑發未束,在肩上披散著,那張冰冷俊美的臉龐藏在其中,黑眸裡那股不知名的殺氣,若隱若現。

靜默了半刻,藺無闕聲音低低沉沉的,問她:“什麼東西?”

鐘魚回神,急忙解釋道:“這是師兄的雪鴞!我看它好像受了傷,所以帶了回來……”

被提溜出來的雪鴞冷不丁對上藺無闕陰沉而不悅的視線,就慫慫地縮著脖子。

照著藺無闕的作風,鐘魚都做好了這可憐弱小的雪鴞被扔到外麵去的準備了。

但沒想到藺無闕居然沒動手。

他閉了閉眼,像是頭很痛的樣子,平日裡那股清雅淡然在夜裡消失了,現在整個人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藺無闕確實是頭很痛,體內靈力分成兩股敵對的力量,像是亂戰廝殺那樣,毫無章法地暴走。

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如今他這具身體,靈府魂力俱是在破碎分裂的邊緣,弱,還是太弱了。

他強壓著煩躁和蠢蠢欲動的殺意,揉著額角,對鐘魚說道:“過來。”

鐘魚不明所以,但雪鴞的求生欲顯然也很強烈的。

它在她行動之前,就自己跳到地上,飛快地跑到有螢石燈的牆角下麵,事不關己地蹲著。

鐘魚瞪眼,她沒見過這麼不爭氣又忘恩負義的鳥東西!

她僵硬地看向藺無闕,就小心地挪著步子,走過去。

藺無闕抬起眼,看她不敢靠近地站在那裡,扯出一絲不冷不熱的笑容來,慢慢道:“站那麼遠,擔心我會吃了你?”

你彆說。

鐘魚還真的怕。

藺無闕笑容變冷,陰陰地說道:“我要是想,你離多遠都沒用。”

話音一落,鐘魚就被一道力量給‘拽’了過去,直接撲到他身上。

她沒控製住自己,倒下去就不知怎麼的,就撞到了藺無闕的頭,痛得她兩眼冒金花。

冷不丁被撞到了頭,藺無闕應該也是痛的,鐘魚都聽到了他淺淺地吸了一口氣。

臥槽把他撞痛了嗎?生氣了嗎?會不會死人啊?她心中大慌,臉色都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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