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大門一下被破開, 空氣中震蕩出一陣暗波, 猛地向他們衝了過來。
鐘魚還好, 她前麵有藺無闕擋著。
那魅妖就有點倒黴了, 她剛撐住站穩, 結果一下就被那道力量煞住, 整個身體就狠狠地衝撞到了磚牆上。
虧得她是皮厚扛揍的妖, 不然真是個嬌弱妖豔的弱女子, 這麼一折騰, 肯定就沒命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鐘魚同情心泛濫擔心彆人的時候, 她可是跟著藺無闕進去了, 那危險係數是那魅妖要高多了。
鐘魚和藺無闕進去的那一刻, 那道門就自動地關上了, 形勢看起來不太妙。
房中視線昏暗,她那琉璃瓶裝著的不夜蛾沒想到這時候就起了作用,正好拿來當電燈筒了。
鐘魚提著燈往裡麵走,感覺到不對, 道:“師兄。裡麵有血腥味, 好像還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這奇怪的聲音忽近忽遠,她聽得不大真切。
藺無闕聞言, 微頓, 然後他就轉了方向,往那邊更幽深陰暗的偏院走。
那裡有一株枯萎的老樹,枯敗的枝椏不住地往下掉,那些而留下來的, 就宛如張牙舞爪的鬼魅,看起來很不妙。
它下麵有一口井,旁邊有血,而它仿佛正在吸收地上的血。
鐘魚也終於聽清楚了,那些零碎而詭異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了。
是在井下麵。
所以這沒露麵的妖王始終無聲無息,在殿中也沒有他的蹤跡,可能就在這底下搞什麼殘暴的殺人狂歡!
藺無闕靠近深井的那一刻,淩厲霸道的妖氣仿佛化成了長箭,瞬間襲向他臉上的麵具。
他側臉的麵具一下被穿裂了,背繩一鬆,那白鬼麵具猝然掉了一半下來。
藺無闕露出俊美冰寒的麵容,那妖風沒有傷到他,周圍陰暗的氛圍仿佛勾出了他潛在的殺意,眼底一片陰影。
鐘魚看得暗暗心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妖怪這麼明目張膽地給藺無闕下馬威。
這妖王很危險也很能作妖啊!
藺無闕麵色十分冷漠,他把麵具隨手扔了。他看了鐘魚兩眼,倒是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這次他像是不打算帶她下去了。
藺無闕給她有些鬆垮的麵具給係緊了,嗓音低沉,道:“彆亂跑。在這裡等我,嗯?”
鐘魚精神為之一振!忙不迭點頭了。
她當即表忠心,沒等他後麵的話說出來,就連聲道:“如果師兄一個時辰之內出不來,我就下去救人!”
藺哥你放心下去打怪,我給你把風。
藺無闕用一種異常沉默的眼神看她,半晌,他嘴角扯了不甚在意的笑容,涼涼道:“有勞。那就我托付給你了。”
備受重托的鐘魚重重地點頭:“師兄放心!”
藺無闕一心想要快點把底下的妖王給解決了,也沒再說廢話。
不過他臨走前,什麼征兆都沒有,他看了兩眼,便把妖樹那些蠢蠢欲動的枝椏直接就削掉了,順便在鐘魚身上打了一個鎮魂清訣。
估計擔心她稍有不慎,就會被周圍那些妖邪煞氣侵蝕亂心亂魂。
被大佬罩著,鐘魚心裡安全感足多了。她還不忘切聲囑咐大佬要小心。
很快,藺無闕便下去了。
鐘魚在離那口妖井幾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她不敢放鬆警惕,眼睛一直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異動。
那瘋狂想吸人血的妖樹被傷到了,根本就動不了她,所以鐘魚留在這裡是很安全的。
她想去聽妖井下麵的動靜,但是她再次靠近那裡的時候,卻發現身體抵擋不住禁製妖陣,是吃不消的。
鐘魚不能離那裡太近。
所以她也不好奇了,立刻就退了出去,到旁邊的石墩上神色警惕地靜坐著。
鐘魚坐著坐著,就拿出了琉璃瓶,她看裡麵閃閃發光的不夜蛾,它們已經變得有點虛弱了。
可見這妖王內城,也不是一般小妖能待的。
鐘魚戳了戳瓶子,歎息道:“等藺哥把事辦完了,我就給你們換個大點地方。先忍著。”
不夜蛾閃著微微光芒,比剛兜它們回來的時候,顯然活力弱了很多。
鐘魚真怕它們會死,正想怎麼辦的時候,她身後就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