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另一邊,柳寒移表情麻木地烤著肉串,他就是一根莫得感情的木頭人。
這傷風敗俗的畫麵他差不多適應了。
柳寒移低頭,決定眼不見為淨,把肉串都給雪鴞了,淡淡道:“吃吧。補補眼睛。”
沒多久,他就滿麵憂鬱而滄桑地帶著雪鴞和一大串肉,默默離開了。
一條識相且有經驗的光棍,他應該懂得把該騰的地方騰出來。
柳寒移走了沒多遠,回頭看了眼火堆那裡的兩人,他沉思了一會兒,就抬頭看了眼高掛在夜空上的皓月。
是今天了吧。
淬魔鼎重塑好了,鐘魚大概是今晚就要淬骨入魔了。
柳寒移扯唇笑了下,說來也奇怪,這種在他眼裡明明是最不可理喻、離經叛道的事情,此刻他卻沒什麼感覺了。
或許鐘魚整天胡謅八扯的那些話,也是對的。
人生在世,各為其道。
心性若純粹乾淨,無禍害之念,成魔自守在一方屬於自己的天地裡,也沒什麼可怕的。
魔窟待得久了,柳寒移覺得自己受鐘魚和藺無闕這兩個神經病的影響,是越來越深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他甩了甩頭,強迫著自己,不讓自己再多想,就抬步走了。
今夜確實是藺無闕帶鐘魚淬煉魂魄的日子。
待到月落西山時,他就帶她去蓮焰池了。
藺無闕一邊走,一邊對她說:“時間有些倉促,但今日總算是弄好了。淬魔鼎洗魂是必經之路,咬牙撐過去就好了。”
鐘魚安靜地聽著,心裡有點緊張。
藺無闕繼續說:“裡麵有鳳凰血珠草的靈氣,它是你摘回來的,有靈識,會護住你的。”
鐘魚微怔,忽然間就笑了。
藺無闕蹙眉,“笑什麼?”
鐘魚笑著問:“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一早就想好了嗎?”
她內心說沒有震動那是假的,他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替她想到這一步了嗎?
藺無闕也笑了,將她淩亂的發絲順了順,語調陰柔地反問:“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鐘魚僵僵地扯了嘴角,道:“……嗬嗬嗬,我怎麼有點不敢聽呢。”
但他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字句清晰地說道:“開始沒想太多。看你什麼連我都想不起來還總想耍小伎倆要跑,心煩的時候,我甚至想把你扒皮抽筋,把心魂弄回來算了,免得生氣。”
這確實像是他這陰晴不定的鬼畜會做的事情。
鐘魚聽著,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那,那後來呢?”
“後來,”藺無闕頓了下,目光涼涼地看她,直白地說道:“後來下不了手。因為就算你那破腦子裡麵什麼都沒有,貪生怕死、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我還是很中意你。”
沒有辦法。
大概就是他天性裡搖擺不定的怒火,殺意,暴虐,落在她身上,都行不通。
他就是這樣獨斷而性情古怪的人,費腦子想不通的事懶得再多想,所以他沒花多少時間糾結於要把鐘魚擺在什麼位置處置。
他下不去手的那時候,他心裡就決定好了要把她徹徹底底弄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記不記得都無所謂。
既然她在他的生命裡開始就是特彆的。
那就讓她永遠特彆。
鐘魚倒是沒料到他會突然來個如此清奇不做作的表白,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呆呆地望著他,都不知該做什麼反應了。
藺無闕默了一下,對她說,道:“所以彆怕我。我會對你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這句話,鐘魚不是第一次聽他說了。
從前一直不能領會,還戰戰兢兢,此刻再聽他這麼說,恍如隔世,心境已是天翻地覆。
他怎麼會這麼這麼這麼好啊。
鐘魚鼻子一酸,道:“我一點都不怕。我也會對你好的。”
我肯定也會對你特彆好的。
你天生就是魔頭,那我也陪你成魔。
長相廝守就長相廝守。
鐘魚說完,就踮起腳,突然主動親了一口他的嘴角。
藺無闕愣住了。
她學著他的口吻,說:“雖然你很凶殘可怕、喜怒無常、暴戾陰森,但我也特彆中意你。藺無闕,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的喜歡,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藺:我太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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