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調戲的鐘魚很心累,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藺無闕倒是麵不改色地反問她:“我現在不正經?”
行,耍流氓你最正經。
藺無闕說看那是真的看,不過他是用指尖撫了撫她的眉心,似乎是要將她的蓮焰印記給徹底化開。
鐘魚隻覺有一股電流從眉心那處瞬間散到四肢百骸,有點疼,有點刺激。
她羞澀地還以為又要來一場神交什麼的。
結果藺無闕沒有,他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快了。”
“啊?”
藺無闕目光□□裸地盯著她看,斯文優雅地笑著,嘴裡說著不是人的話,道:“快好透了。洗乾淨脖子等著吧。高興嗎?”
“……”你笑得那麼鬼畜,並不怎麼敢高興呢。
不管鐘魚高不高興,反正真到那時候,藺無闕肯定是不會理會她的。
愛情太真實。
人生是如此的艱難。
沒過多久,心態強悍的鐘魚就又跟藺無闕說起了正事。
她想著柳寒移說的話,就神色擔憂地說道:“我是說真的。要是他們始終不肯放過你,怎麼辦?而且,妖王被換了身體,他恨你入骨,想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會放過他們那肯定的了。
現在麻煩的是,妖王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手,更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況且,外麵還有那麼多對他們追殺圍剿的人,鏟除妖魔為己任,沒完沒了的,這始終是個隱患。
再者,柳寒移和藺無闕也說了,魔界的封印門已經鬆動,這就說明外麵有人找對了方向,已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魔界的封印門有那麼多處,防禦質量參差不齊,有特彆穩固能扛的地方,就會有稍微弱一點的地方。
而一有破綻就有容易被突破的地方,防不勝防,是封不死的。
藺無闕似乎聽進去了,又好像沒有,他笑著看她,問:“嗯。是個問題。那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
鐘魚被問住了,但怎麼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不像正經詢問意見的樣子。
她嗬嗬地笑了聲:“不知道。還是你說吧。”
藺無闕的下一句果然不是什麼深思熟慮後的話,十分冷血無情地說:“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他們都殺了,煩人,礙眼。”
鐘魚心裡第一反應是震驚慌亂,不是,大佬你又來?但是她聽完渾身繃緊後,下一刻又放鬆了下來。
冷靜,彆瞎慌。
他說過不會再開那個要命的萬鬼窟跟所有人同歸於儘了。
鐘魚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沒去糾正他這殘暴的反撲計劃,隻是謹慎地問他:“那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藺無闕垂下眼,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手指,他不說話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鐘魚也靜了兩秒,抿了抿嘴唇,故作輕鬆地笑了,道:“你做什麼都行。彆把我扔下就行,上輩子那樣我可不乾,我會跟你走的。”
藺無闕挑起眼看她。
他彎起眼,笑了,似有若無地揉著她的臉頰,道:“死也要跟著?”
鐘魚半點都沒有猶豫,道:“跟!”
藺無闕目光沉寂,慢慢地說道:“不用那麼緊張,也不用怕。我不可能會讓你死的。不過躲是沒辦法解決問題倒是真的,所以就讓那些人裡麵最討厭最有威脅的,消失就行了。”
“說到底,上躥下跳最想殺我的,或者說一定要殺我的,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隻要讓他們閉嘴了,沒人興風作浪,天下自然就太平了。”
他臉上的笑容很冷,但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緩慢,很平淡,仿佛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一樣。
最有威脅的,最想殺他的……
鐘魚沉思了片刻,就問了一句:“威脅是指來的藺師兄,現在的妖王嗎?”
其實這很好理解,因為在這世上,最不能容許心魔邪魄存在的,就是他了。隻要藺無闕一天沒死,他就算回歸到正道首位上,再度被眾人所接受,但也不會安心。
這是一塊巨大的心病。
若非親手除去,藺掌門就不會安寧。
藺無闕還在玩她的手指,聞言,他諷刺地冷笑了聲,道:“他一直想方設法奪舍回來,殺不死我,就不可能了。他必須孤注一擲。”
他就算是不想賭命,也沒有辦法不賭。
不過目前他不敢貿然前來,恐怕是有所顧忌。
藺無闕發現鐘魚在想事情,有些失神了,他就皺了皺眉頭,問她:“在想什麼?”
鐘魚回過神來,笑了笑,搖頭說道:“我在想。雙魂雙魄真的很奇怪,你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一點都不同,天生敵對,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藺無闕神情不快地說道:“我跟那廢物不一樣。”
鐘魚在心裡很認同地點點頭,確實,就是從仙風道骨正道變成了邪魔外道的魔鬼罷了。
那可真的是一點都不一樣。
發生了質的變異。
她看著他,說,“我有一點,很好奇。”
藺無闕也看向她。
鐘魚懇切地問:“因為你們天生敵對,愛恨喜惡注定的,喜好也天差地彆,所以你一點不喜歡嬌弱善良的洛卿卿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天生注定被全世界所愛的女人視而不見,反而對她這種被認定的惡毒女人,情有獨鐘。
這樣看起來,他真的就是跟藺掌門這正麵男主對著乾了。
藺無闕擰眉,道:“不是。”
鐘魚驚訝。
他語氣沉靜而肯定地說:“就算不是天生敵對,我也不會喜歡。”
他開始就什麼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天命道石上,他和洛卿卿,藺無闕與洛卿卿兩人的名字是寫在一起的,屬於彼此的命定之人。
若換了誰奪舍了這具身體,有這層無形的羈絆約束,那都不可能做到對天命之女狠心絕情、置之不理。
但可惜的是,他這個為天地若不容的邪魔異類,並不受天道束縛。
他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