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今天也在接受上天的考驗(1 / 2)

【柳道友今天也在水深火熱中艱難修煉】

柳寒移最近很頭疼。

準確的來說,他是被氣的。

他為了給雪鴞結魂,苦心專研,幾番迎難而上,結果就是……又弄炸了一個鼎。

這回柳寒移胳膊傷到了,十分抑鬱地養傷,這天,他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回氣。

這時候,他的二師弟就來給他帶消息回來了。

二師弟有點為難,道:“師兄,後山和殿中都找過了,沒有見到您說的那隻貓頭鷹。”

柳寒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輕輕地歎氣了一聲,勉強地笑了笑,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二師弟有些遲疑,便問道:“師兄,你的傷……要不要請藥宗的人來看看?”

這都是第三次炸鼎了,師兄閉關修煉,怕是有些危險。

柳寒移拒絕了,還是搖頭笑道:“不必了。你忙去吧。”

很快,人就退下了。

屋裡就剩下一個人了,安靜了下來。

柳寒移看著自己胳膊,再看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不安分的雪鴞又不知所蹤了。

他內心想著,自己能控製它的時間應該也沒有多久了。

想起這個,他心裡就更鬱悶。

藺無闕那無情無義的魔鬼,還有沒心沒肺的鐘魚,這兩人不知去了什麼地方鬼混,竟然是至今都渺無音訊。

他們把雪鴞和那個黑泥小妖怪扔給他已經一年有餘,說絕情也真是真狠。

他們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除了鐘魚一開始對他寥寥兩句說了實情,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他不知傳了多少傳音玉簡,都石沉大海。

這兩人簡直就跟死了一樣。

想到這裡,柳寒移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但他又不能真的不管,所以最後隻能認命。

說到狠,果然他還是不行。

一下想得太多了,柳寒移便疲憊地閉上了眼,不輕不重地揉著額角。

沒多久,他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他就看到了從門縫擠進來的黑泥小妖怪。

柳寒移先是一愣,也不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半邊泥形身體都是裂開的,七零八落的樣子。

這小妖怪跟著他到了天音宗,已經慢慢接受教化,走正經修煉路子,倒是容易手把手教。

它原本是離了蘭草是不能活的,要造鼎布結魂陣就必須用蘭草不可。

原來它是必死無疑了,但柳寒移還是想了辦法,摘了一小片蘭草葉子將它救回來了。

然後就給它取了名字,叫小蘭。

小蘭是個知恩圖報的,比起跟了藺無闕很久的雪鴞,簡直不要太聽話。

就是妖心本性難改,性子野,天天在外麵掐架,泥塑的身體不抗造,一回來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

柳寒移簡直操碎了心。

他看著搖搖晃晃的小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認命地給它接上了。

他問它,道:“你見到雪鴞了嗎?”

小蘭愣了愣,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去哪裡了?”柳寒移耐著性子問。

小蘭說話很不利索,艱難地說道:“不,知道。他走了。不,回來了。”

語無倫次的,說得也不清不楚。

但柳寒移習慣了,大概也差不多聽懂了。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頭疼道:“算了。隨他去吧。你去冷泉那裡泡一夜,否則胳膊就好不了。”

小蘭沒有二話,它學著門中弟子的模樣,歪歪扭扭地作了揖,就蹦蹦跳跳地去了。

柳寒移看著,不由地笑了出聲。

其實對被藺無闕扔給他的這兩個包袱,他心裡也沒有那麼討厭。不然對結魂試煉這件事,他也不會那麼儘心儘力了。

說到結魂試煉的話,柳寒移真是頭痛得不行。這都已經是第三回了,結魂蘭草差不多消散殆儘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成功。

這雪鴞看起來也並無什麼特彆之處,但偏偏它魂魄比他想象中要難結得多。

小蘭都能改邪歸正修煉了。

這貓頭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柳寒移想著想著,思緒飄遠,最後也能沒忍住,這就又開始去研究結魂**了。

如今的柳寒移儼然是天音宗的支柱了,他實力不必多說,是門中拔尖的。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修為遠遠不夠,修煉不到家,隨時都會被打倒,更無半點立足之地。

更彆不用說,哪日他又要跟藺無闕那種強大凶煞的魔道對上了,根本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在殘酷的現實裡摸爬滾打,他在藺無闕的魔掌下,得到了一則最慘痛的教訓。

你想要在藺無闕麵前被他當成一個人,就得先跟他打得上一式半招。

顯然,現在藺無闕那魔鬼就沒有把他當人。

柳寒移鬥誌昂揚,他一心撲在修煉上,越挫越勇。

所以當他得知結魂這事是藺無闕所無法辦到的事情後,他的內心就激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鬥誌。

彆的暫且不說,就憑這個,他都必須完成。

所以這也是他屢試屢敗卻依舊屢敗屢試的主要原因,但凡他有一點能比得過藺無闕。

明明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想到他若能完成,都有一種不枉此生之感。

柳寒移不止一次在心裡恨自己不爭,但沒有辦法,從很早開始,他就已經這樣了……

他的人生被藺無闕那神經病被荼毒太深了。

柳寒移苦笑了一聲,隨後拿起了手邊的茶杯,茶杯的邊角缺了一個口,他一不留神磕到了,嘴裡一陣刺痛——

他蹙眉看著很舊了的茶杯,怔了怔,眼神沉寂了下來,然後陷入了沉思。

這是洛師妹當年送給他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到了今天,什麼都變了。

原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已經漸漸褪去了,如今他的心平靜了很多。

他並非洛師妹命定之人,始終不能將她救回來,師妹為自己的心病魔障所困,走不出來,最終是用一種極其淒厲的方式,抱恨離開。

柳寒移將這一幕幕看在眼裡,當時隻覺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也令他久久不能釋懷。

也是在那時,他才惶然驚覺,於情之一字,他在俗世之中卻在紅塵之外,根本真的無法猜透。

又或者說,像他這樣的人,走不進師妹的心,也走不進任何人的心。

柳寒移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晦澀,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然後慢慢地抹去了嘴角的血。

他放下茶杯,然後回過神來,繼續伏案研究沒能結魂功法。

努力修煉提升修為吧。

唉。

等天黑下來的時候,外麵就下起雨來了,柳寒移正收起一卷古籍,忽然木窗就被風吹開了。

他眉頭微皺。

緊接著,一陣冷風就從外麵猛地灌了進來,伴隨著一股淩厲的妖氣。

柳寒移在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麵色一變,立刻將配劍召回自己的手裡,沉聲喝道:“什麼人?”

話落,門外就出現了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在對方過來之前,柳寒移就沉著臉,一下子就提劍打了過去,直取要害。

那黑影反應很快,迅速地躲了過去,順道將他的招式也給卸了。

像是十分熟悉的樣子。

這讓柳寒移很吃驚。

不過更讓他驚詫的是,這黑影妖魔竟然是一把猛地揮開他的劍,大搖大擺地進來,開了口。

夜刹氣得大叫:“乾什麼乾什麼?你還嫌本王沒死透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跟藺無闕那無恥之徒串通好了!”

柳寒移眼神愕然,因為太過於驚詫,以至於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夜刹一身淩亂的黑色妖氣,此時的他並非是真身,而是一團混著強烈妖氣的魂體,所以看上去有點嚇人。

而更嚇人的是,他好像剛苦戰一場回來,妖氣騰騰的魂體幾乎要崩潰分散了,像是被人揍的,狼狽得很。

柳寒移沒有被嚇倒,除了他本身見多識廣這種情況也能夠做到處變不驚之外,還因為他剛剛聽到了藺無闕的名字。

他麵色一緊,道:“你到底是誰?”

這時,他手中的劍還是沒放下,冷眼對峙。

氣氛就變得凝重起來了。

夜刹也是氣得不行,他這會兒沒有心情解釋,不耐煩地說道:“讓開。”

柳寒移把劍架到他脖子上了,看他那架勢,是要一劍封喉。

夜刹都已經成了這副鬼樣子,也沒有力量再打一場了。於是他咬了咬牙,就化出了一枚紋有特殊徽號的玉簡,扔給了柳寒移。

柳寒移接住,而他看清楚那枚玉簡的時候,愣住,然後他的麵色一點點變得詭異起來。

這是他給專門綁在雪鴞腳上的特製火烙玉簡,小蘭的是冰烙,剩下的那一枚火烙就在雪鴞身上了。

沒辦法,他平時根本管不住這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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