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克斯有些驚訝:“就是這些讓你猜出我是警察的?”
董征:“直到剛才你開槍之前,也隻不過是我比較相信的一種猜測而已,畢竟猜錯與否,可是拿我自己的生命做賭注的。”
菲克斯感歎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小子的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啊,不過如果我真的是凶手呢?”
董征道:“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如果你真的是殺人凶手的話,為什麼在殺過人且還沒有完成後續所有殺人目標時,就同意我暫時住進來。家裡突然多一個人難道不會增加你的作案難度嗎?你既然可以不讓我住進來或者直接殺了我,又何必每天都費儘心思地調整鐘表,隱瞞自己的行蹤呢?”
“之前我也一直在疑惑為什麼明知道這裡很不太平,你卻依然讓我住進來,後來我明白了,你有信心能保護好我,畢竟除此之外,我可真的是無處可去了啊。”
菲克斯大聲笑了起來,他由衷感慨道:“當時你手裡是有槍的吧,如果你沒有猜出我的身份,為了自保開了槍,那我們倆現在可已經死透了。”
董征:“所以……現在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我們回家說吧。”菲克斯道,“繃了那麼幾天可把我累死了,總算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走到一輛警車旁,敲了敲窗戶,駕駛座的窗戶搖開,菲克斯對裡麵的人道:“雅克警督,去我家坐會兒喝口茶休息會兒嗎?”
裡麵的人走下車,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頭發都已經全白了,兩唇邊有很深的法令紋,看起來嚴肅極了。
老人和董征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探究。
董征對他笑了下,他也回應以笑容。
三人在菲克斯家中暫且休息。
菲克斯和這位雅克警督給董征說了事情的全部,事情的起因,源自於一場豪門繼承權的爭奪。
蒙斯作為被弗迪南德收養的孩子,自從喬治出生後,日子過的便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現在的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贏得家產的。
傳聞弗迪南德有一個金庫,金庫裡有他幾乎全部的積蓄,誰能拿到金庫的鑰匙,就代表著得到了家產。
喬治的左手在十歲時因傷動過手術,從那之後就一直不太靈活。隨著喬治逐漸長大,深得弗迪南德歡心,沉浸在可能會失去富裕生活情緒中的蒙斯一步步地被壓垮了,終於,他對喬治下了手。
警方在給喬治屍檢時發現他右手食指指尖上有一個針眼,種種檢痕都指明了喬治是被注射麻藥迷暈後,被人握著手“吞槍自殺”的。蒙斯砍掉了他的左手,因為他一直相信,弗迪南德趁著那次手術,將金庫的鑰匙藏在了喬治的左手裡人造指骨裡。
弗迪南德根本無法接受喬治死去的事實,他用儘各種方法想要複活喬治,最終找到了那個巫術師。
巫術師剛開始自稱可以喚回小喬治的靈魂找到凶手,但似乎沒有成功,之後她又給弗迪南德說,這是因為喬治的屍體不完整,死神不肯放他回來,隻要能收集九個人的左手當做祭品,向死神作交換,她就能帶回來小喬治。
弗迪南德信了。
他最衷心的男仆勸說了好久,始終都沒能成功說服這個沉溺於喪子之痛的男人,無奈之下,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隻好幫助弗迪南德去獲得“祭品”。
那次雨夜,菲克斯便是在阻止男仆下手時才受的傷,兩人在黑暗的雨夜搏鬥,彼此都沒能看清對方的臉。
董征道:“你不是很早之前就住在這裡了嗎?這次是歪打正著,還是有其他原因?”
菲克斯:“警方從將近十年前就一直懷疑弗迪南德借著慈善的幌子洗錢,我正好因為受過傷要辭職,就接過了這個暗線的任務,在紫藤鎮住下了,喬治的事情出現後,我就覺得是個好機會,一直在暗中的調查。不過關於喬治死亡的真正原因,凶手和其他的那些東西,都是雅克警督推理出來的,他是我們警局辦案最厲害的警督了。”
雅克對董征笑了下,並不多說。
又聊了一會兒,菲克斯去給雅克倒水,他離開客廳後,這個年紀不小的警督望著董征,問道:“你也是朝聖者吧。”
董征從見到雅克的第一眼就有所察覺:“是的,您也是從單人盒子進來的?”
“對。”雅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來這整個案子是由我負責警局的部分,你來負責菲克斯這邊,如果我們兩邊中的哪一邊除了差錯,都不可能這麼順利的通關。”
“你已經通關了?”董征有些驚訝,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收到盒子的提示,按理說案子已經結束了啊。
“對的,門已經開了,在那邊。”雅克指了指房門,站起身道,“如果沒有彆的事,我要走了。”
“慢走。”門的開啟時間隻有五分鐘,董征也站起身。雅克走到門前,停住腳步,回過身來,對他道:“我在盒子外的名字叫做陳建國,你呢?”
“我叫董征。”
雅克——不,陳建國對他笑了下,道:“期待以後能在外麵再遇見你。”
他推門走了出去。
董征坐回原處,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單人盒子,還有可能是朝聖者彼此之間線索互不交叉,互不相遇。
菲克斯端著咖啡從廚房裡出來,見雅克不見了,道:“誒?人呢?”
“說有事走了。”董征打了個哈欠,“沒我什麼事兒了吧,我能去睡一會兒嗎?”
“行,我也去睡,這好幾天沒晚上睡覺快熬死我了。”菲克斯也累的不行,潛伏了八年當做暗線,他的任務在今天,總算徹底完成了。
兩人達成一致,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事情似乎塵埃落定了,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董征睡到日上三竿,通關的提示都沒有出現。
到底是哪裡還沒有完成呢?
董征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