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1 / 2)

“加。”桌上的全部籌碼被押上賭局, 莫先生氣定神閒地望著對麵已然大汗淋漓的藺航之,對方的一隻手放在桌上,現在那隻手的五根手指,已經全部輸給他了。

不過他沒有急著去收取戰利品, 還不到時候。

藺航之身子晃了下,他緊盯著桌上倒扣的紙牌,眼中爬上血絲, 表情猙獰得完全失去了以往知識分子的模樣,徹底是個失去理智的亡命賭徒了。

這一次,藺航之賭了他的整隻右手。

柯爾柏洛斯默默在一旁主持著賭局,他開始發放公共牌, 前三張紙牌被掀開,分彆是梅花Q,方塊2,和小王。

打碎的紅酒瓶沒人收拾,酒香彌漫充滿了整個棋牌室,直叫柯爾柏洛斯想起那飄渺在主人臥房裡水煙的味道。他垂眸自上而下的望向青年,目光中含著的卻仍是仰視的崇敬和愛慕, 思緒恍然間回到了數年前。

在被莫先生帶回賭場的好一段時間, 柯爾柏洛斯其實並不跟在他身邊。

那個伸出尊貴的手將他從泥淖中拉出的青年似乎忘記了這個買來的奴隸, 柯爾柏洛斯被帶到安保隊,經過短暫的訓練後,成為了一名打手。

他一連數周都沒能再次見到那個賜予他名字的人,心中留存的影子卻愈發清晰。

直到他來到賭場的第六周, 第三十九天的晚上,一個輸光了全部家當的客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同荷官發生了爭執。柯爾柏洛斯趕到時,已然癲狂的男人正試圖逃走,被他打傷的荷官捂著額頭倒在桌邊,血順著指縫留下。

在男男女女的尖叫聲中,柯爾柏洛斯身形矯健如獵豹,他抓住了他,將男人的胳膊按在賭桌上,取下腰間和他出生入死數年的波斯彎刀,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左手。

“這是你違背賭場規矩的懲罰。”男人的慘叫中,柯爾柏洛斯閃電般抓住他另一隻手按在桌上,染血刀鋒泛著寒光,砍下他的右手。

“這是你傷了荷官的懲罰。”

甩去刀尖上的血,柯爾柏洛斯不再看那倒在地上痛苦翻滾的男人一眼,他環視一周,被他眼神掃到的人們無論是賭客還是員工,全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夠遵守賭場的規矩,這樣大家都高興,我們正當做生意的,也不願意見血,對吧?”

半個小時後,柯爾柏洛斯在後台換著衣服,正當他琢磨要怎樣才能洗淨白襯衣上的血點時,主管找到他,道:“老板要見你。”

於是他被帶上了私人電梯,上到二十三層,時隔三十八天十四小時,終於又一次見到了那給予他希望和新生的主人。

臥室裡隻開著幾盞小燈,昏暗的光線中,青年靠在躺椅上,叼著水煙嘴。桌上造型華麗的水煙瓶中咕嚕嚕煮著,嫋嫋煙霧順著軟管被吸入口中,咽進肺裡,最後從鼻子和唇縫中飄出。

他麵朝著窗戶,望著外麵繁華的點點燈火,隻留給他一個側臉。

柯爾柏洛斯在臥室門口遲疑了下,最終步子極輕地走過去,他單膝跪下,將頭垂得很低,盯著深紅色的地毯,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你把我們的客人都嚇壞了。”過了許久,莫先生終於輕聲說道,他偏過頭,垂眸俯視著似乎要將頭低到泥土裡的男人,他後頸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脊背上堅實的肌肉因為這個姿勢鼓起,磐石般撐起黑色西裝。

“你叫什麼名字?”

“柯爾柏洛斯,主人。”柯爾柏洛斯抬起頭,他仰視著青年,那眼角眉梢間的慵懶,兩滴淚痣的淺淡色澤,和微紅的唇珠,全都和他心目中的模樣重合。

那時柯爾柏洛斯並不懂那在他心底微微冒頭的情愫,名為愛慕。

莫先生點點頭,他重新咬住水煙嘴深深抽了一口,於嫋嫋煙霧中道:“去找修斯領你的獎勵吧。”

一直到柯爾柏洛斯離開,莫先生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不曾挪動,他像是完全融化在那張舒適的躺椅上了,獨自一人待在豪華的房間中,抽著水煙,望著外麵的世界。

慵懶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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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董征吻下來時,崔左荊已經連手都不願意抬起了,他現在隻覺的連動一下手指頭都是那麼的累,如果可以,他真想永遠的躺在這張舒服的沙發上,什麼都不用乾,直到老死。

疲憊和厭棄是何時悄然出現在他身上的,崔左荊已經不想去思考了,要去收回碎片?反正也不是特彆著急的事,先休息一會兒,等明天再說吧。

董征溫暖的唇落在他額頭,鼻尖和唇角上,但崔左荊懶得給他任何回應,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癱在沙發上,任憑董征的動作一步更比一步的過火。

【通過我進入無儘痛苦之城】

莫先生給的獎勵是將他提拔成了安保隊隊長,現在柯爾柏洛斯每周都有一次登上電梯,向他彙報情況的機會了。

柯爾柏洛斯無比珍惜這次機會,主人很少會親自下來視察,所以每七天,他就隻有這十幾分鐘的功夫可以看到他。

柯爾伯洛斯做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賭場在他這尊殺神的看管下無比安定,從那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出過事了,但柯爾柏洛斯卻盼著能有一兩個人出現打破這種局麵,他需要一些風波,一些能成為談資的事情,才能不至於在每次彙報時都是翻來覆去的那幾句“一切正常”。

他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注意。

來到賭場的第十一周,柯爾柏洛斯照常登上頂層彙報情況,敲過三下後,他輕輕推門。

莫先生剛洗完澡,披著浴袍坐在床邊,光腳踩在地毯上,貼身侍女安吉拉正為他擦拭頭發。

注意到門口的柯爾柏洛斯,安吉拉手下動作一頓,不留神把青年扯到了,莫先生皺了下眉頭,沒有嗬斥,隻是道:“你要把我扯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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