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陽對肖司明驚為天人的這幾秒,衛瑄已經狗腿地湊了上去,看似是在給阮陽介紹肖司明,實則是在拍肖司明的馬屁。
“這是我們老大肖司明,整個事務所都歸他管。老大一出手,八方小怪抖一抖。”
原來是位大佬。
“你好。”看肖司明起身過來,阮陽顧不上頭疼了,及時從美色中抽身,起身跟人問好,甚至在肖司明伸手過來的時候莫名緊張得手心發熱。
然而肖司明並不是要跟他握手,而是伸手在他麵前虛虛一拂,阮陽立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頭不疼了眼前清明了,效果堪比抹了一瓶清涼油。
他突然想起,先前這人也是這麼一揮手,自己就暈了過去,就跟會法術似的,內心不由得對對方肅然起敬。
他的眼神實在是熱情,夾雜著對大佬的崇拜,不過肖司明似乎對這種眼神已經習以為常。
衛瑄看氣氛正好,湊上去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看不出阮陽的氣運。
阮陽的注意力這會兒全在肖司明身上,不得不說,這位世外高人一樣的存在其實很有領導的派頭,聽了衛瑄的一通吹捧,隻是似笑非笑地說道:“該讓你跟莫宇一起多跑跑外勤,才有的進步。”
“哪兒能啊!”衛瑄聞言諂笑道,“莫宇主外我主內,咱們辦公室裡總得有個有眼力見的小秘書,好在您冷了的時候給添衣渴了給倒茶啊。”
他一個一米九的大漢,為了爭搶小秘書這一職位,撒得了嬌賣得了萌。
真可謂是世風日下。
肖司明沒再看他耍寶,他將手放在了阮陽的頭頂,猝不及防被摸頭殺的阮陽心跳快了一拍,因為男友劈腿才死去不久的小鹿又活了過來,在心房裡抬起前蹄躍躍欲試。
阮陽在心裡偷偷唾棄自己:呸!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饞人家大師的身子。
肖司明使的這招叫引氣出體,因為有的人天生氣運稀薄,為數不多的那點氣運會藏在肉身裡,需要施以外力才能引出來。
可即便是他,也同樣一無所獲,阮陽的氣運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封鎖在了身體裡,完全引不出來。
莫非……一個隱秘的猜想誕生在他的腦海裡,激得他心神一震。
肖司明將內心的五味雜陳壓製下去,重新打量了一番阮陽,他這才發現,這個小孩長得倒很賞心悅目,皮膚白嫩,一頭小卷毛顯得精致又可愛。
仔細端詳下來,確實和那位有幾分相似。
和他一比,剃了板寸、眉心還有一道疤的衛瑄顯得就有些過於粗獷了。
偏偏這時候,衛瑄毫無眼力見地打斷了他的思緒:“怎麼樣?看出來了嗎?”
阮陽同樣眼巴巴地看著他。
肖司明猝然收回手,小孩發頂柔軟蓬鬆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皮膚上:“下午約了客人,我出去一趟,這件事你負責解決。”他斜了衛瑄一眼,涼涼道,“我看你的基礎功還需要加強,等事情解決了,去莫宇那裡報到,什麼時候看完三百人的氣運什麼時候回來。”
衛瑄:“???”為什麼突然傷害他?他又哪裡做錯了??
肖司明走得匆忙,三頭烏鴉撲棱著翅膀,繞過衛瑄的時候,神情可以說是相當地傲嬌,三兩下便飛過去,輕飄飄地落在了肖司明的肩上。
肖二跟肖三那兩雙黑豆一樣的小眼睛仿佛在嘲笑他:馬屁拍歪了吧?
衛瑄朝它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肖司明一走,阮陽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點失落。
衛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身上的死氣得不到解決,便安慰他道:“沒事的,你也彆太擔心,有我在不用怕。”
阮陽當然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對人家老大有了那麼點一見鐘情的意思,聞言隻好點頭說:“我相信你的。”
衛瑄說:“你這情況光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明兒一早再過來接你。”
他說著就開始收拾東西,動作之迅速、表情之雀躍,讓阮陽懷疑這人有趁機翹班的嫌疑。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你們事務所平時幾點下班?”
衛瑄對這些倒是不避諱,如實回道:“隨時。沒客戶的話每天都是休息日。”
阮陽哦了一聲,心說那你們做這個還挺爽的,他都心動了。
這年頭好工作不好找啊。
事務所在大廈十八樓,下了電梯,衛瑄讓他原地站著等一會兒,自己去取車。
阮陽十分詫異:“你還會開車?”
恕他實在沒辦法將斬妖除魔和現代科技聯係在一起。
“車是咱單位給配的,我當然會開了。對了,這一帶是陰陽交界處,你現在體質特殊,不要亂跑,跑丟了我不一定能把你找回來。”
阮陽:“我難道不會再跑回事務所?”
“當然不會,”衛瑄用關愛小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事務所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得看緣分,有可能你這輩子沒機會再進去了。”
阮陽聞言突然有點失落。
等人的工夫,他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電量岌岌可危,消息和未接來電積了一堆,還沒來得及查看手機便囂張地不顧主人意願自行關機。
夕陽下麵,不遠處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在拍皮球,女孩頭上彆著閃閃發光的水晶發卡,球滾到阮陽腳邊的時候,小女孩仰頭對他笑了笑。
阮陽也笑著將球滾回去,看小姑娘一跳一蹦躂地跑向花壇後麵,腦海裡卻不自覺閃過肖司明的臉,心中暗想:如果以後都沒機會進事務所的話,是不是就再也沒機會見到肖司明了?
這樣一想,他的心裡就更加惆悵了。
很快,這絲惆悵就被騎著粉色小電驢出現的衛瑄衝了個一乾二淨。
衛瑄丟給他一個同樣少女的粉紅頭盔:“快,把這個戴上,最近交警不抓騎車帶人,改抓不戴頭盔的了!抓一個罰款五十!”
阮陽:“……”他不由得懷疑,衛瑄這樣的,真的是肖司明的手下嗎?
衛瑄:“你去哪兒?”
“容大十三號樓北。”
阮陽報的是他宿舍的地址。距離整個大學放寒假還有一個半月,他們專業課程已經結束,接下來大家基本就算是各奔前程了。
阮陽一共三個室友,鐵哥們兒牧詹之半個多月前就回家“繼承家業”去了,另外兩個一個找到實習搬了出去,一個成天跟女朋友在外麵吃喝玩樂,過著“快意人生”,基本不回宿舍過夜。
“那你們寢室是不是就剩你一個單身狗了?”衛瑄問。
阮陽試圖挽尊:“三天前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