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活潑,之前公司裡麵一個個程序猿們都忙著工作,拜她所賜現在一天天還能有點新鮮事情可以討論,她要是真惹了石景塵被弄走了,誰給他們整樂子啊? 權衡之下,周牧硬著頭皮扛下了石景塵冷漠的眼光,把顧月齡給生拽了出來。 “小妹妹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沒必要的。”周牧的大手使勁按著顧月齡的肩膀,用巨大的力量把她封印在了門外,“你想想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時候多大陣仗啊,他這個人被惹毛了什麼事乾不出來?” 顧月齡的小短腿兒在地上似爪牙拚命的摩擦:“不行,我冷靜不下來,我的冷靜就是我得罵他兩句才行!” 周牧衝著剛到辦公室門口還在目瞪口呆的特助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去找蘇淩雲把顧月齡給帶走,但是特助跟周牧的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暈頭轉向的就撥打了安保的電話。 幾分鐘之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了顧月齡的麵前,之前還在死命掙紮的顧月齡,瞬間就變成了一隻被捏在掌心的兔子——嚇軟乎了。 周牧環視眼立在門前的恨不能橫刀立馬的保安,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際:“我讓你叫宣傳部的經理,你去叫保安,是要把顧月齡拉下去電擊一頓嗎” 特助歉意的看一眼顧月齡,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月齡的事,我以為是有人在總裁的私人休息室裡鬨事,你和月齡是來幫總裁的。” 周牧不禁對特助的眼神懷疑起來,哪有顧月齡這種目露凶光恨不得把石景塵四分五裂的幫忙法的?就算真有鬨事的人,她看起來明明更想幫鬨事的人捅石景塵兩刀的人好吧? “我覺得特助沒有找錯人,”石景塵已經人模狗樣的披上了一身西裝,施施然站在顧月齡的周牧中間,“她大早上把自己畫得跟個妖魔鬼怪似的來我這個私人休息空間裡鬨事,跟騷擾有什麼區彆?” 顧月齡跳起來吼道:“胡說八道,誰稀得騷擾你似的,你才妖魔鬼怪呢,我化妝品貴著呢!” “那你推開門的時候彆盯著看啊,”石景塵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從你黑我微博賬號開始,你就得做好要承擔什麼樣的結果。” “看啥啊?看啥啊?”周牧聽到有八卦,瞬間抖擻的支起耳朵。 然而倆人都隻顧著打嘴仗,沒空搭理他,顧月齡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把問題饒了回去:“那你為什麼在日料店的時候不想想自己那麼做會給彆人帶來什麼呢?” “通知一下宣傳部的人,顧月齡今天就不下去上班了,留在總裁辦公室寫兩千字檢討,周一公司大會上念。”石景塵索性不再答這句話,輕輕翻動了一下手腕,襯衫上的袖針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在顧月齡的眼前一閃而過,差點沒把她的淚水給逼下來。 顧月齡小時候十分不愛說話,開竅也晚,在班裡總是顯得笨笨呆呆的,因此時常會受到同學的欺負,那些活潑討老師喜歡的人會去總會找茬去告她一狀,父母那時候工作忙也無暇顧及,於是顧月齡那時候就成了沒人管的壞孩子。 因此對於彆人來說五彩繽紛的童年而對於她來說就是受不完的欺負、認不完的錯、寫不完的檢討和家裡隻有一個阿姨來去做飯的空蕩蕩的大房子。 石景塵的這句讓她寫檢討在公司大會上念,就像是公開處刑一般,讓她把幼年時候的傷痛再一次剝開了讓彆人去看。 雖然她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開了竅,學會了跟周圍所有人做朋友,還練就了一身記吃不記打的好本領,但是事情到了現在,顧月齡發現有些過去不是那麼容易釋懷的。 她慢慢的垂下了眉眼,淒哽著鼻音低聲反問了一句:“憑什麼啊?” 石景塵隱約聽見了這句話,正打算垂下頭去看她怎麼回事,特助卻連忙過來把顧月齡拉了過去,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外帶,暫時遠離了石景塵的身邊。 “月齡沒事,我跟你說彆擔心,塵總也就是嘴上說說,新來的每一個不被他這麼說過的,隨便一寫,到時候也不用念。”特助畫著精致妝容的臉湊近顧月齡,“我跟你說,我剛來的時候寫了少說得有十份呢,現在我都磨礪的沒脾氣了。” 顧月齡還是捏著自己小裙子的衣角,垂著頭沒有抬起頭,特助憑借多年在商場練就的觀察力,確定無疑是這個小丫頭心裡難受了。 要說這塵總確實也不太對,顧月齡畢竟是個大學還沒畢業就被扯來工作的人,凡事肯定會衝動也會不計後果,明明他之前對新員工挺包容的,也不知怎地到了顧月齡這裡就成了處處刁難了。 特助把她的臉抬起來,因為撲簌簌的淚水打濕了眼旁邊的妝,顧月齡臉花的像夜班勾魂的鬼似的,饒是特助見多識廣,還是被嚇得心口一緊。她奮力的越過顧月齡五花八門的妝,看到了她那雙眼睛裡蓄著一汪淚水,失去了庇護的眼淚正劈裡啪啦往下掉。 顧月齡就這麼絞著衣服麵容委屈的站著,看得特助心都軟了一半,連忙把她往懷裡抱了抱:“乖啊,不哭了,沒什麼大事,彆哭了,以後你爸媽看到你被人欺負了要傷心了。” 說起爸媽,顧月齡家的老兩口簡直是自我放飛型的人格,父母是真愛,孩子隻是個意外,等顧月齡剛剛能夠自立,不把自己餓死的時候老兩口就到國外一邊搞研究一邊環遊世界了。 除了每月一次的視頻和逢年過節寄回來的價值不菲的禮物,顧月齡甚至覺得自己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爹不疼娘不愛的石猴子。 他們才不會什麼傷心不傷心的,估計顧月齡今天給他們告了狀說受了欺負,老兩口能心大到隔兩三個月再回複:“哦上帝啊,我可憐的小乖乖,你沒事吧?是哪隻愚蠢的土撥鼠欺負你?我們回去之後一定要踢他們的屁股!” 思及此,不僅沒能安慰得了顧月齡,反而更讓她生出了爹不疼娘不愛,找了個工作老板還是個王八蛋的悲涼感,她一時沒忍住,抱著身邊的特助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