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左右看了看,湊近點壓低了聲音道:“反正王哥你以後不要往興安路那裡走,那裡和我們外麵不一樣……彆說興安路裡麵,我們來這周圍玩家裡都不準的。”
王林一看這小孩故意賣關子就知道有戲,也壓低了聲音,衝小孩擠眉弄眼:“你偷偷跟我說下哪裡不一樣,我不跟外人說,等下給你開二十塊錢的機子隨你玩。”
小孩樂得眉開眼笑,點著小腦袋悄聲道:“我媽說那裡麵是賣人的,說是十幾年前周圍村寨的媳婦都從那裡出,沒兒子的人家找到他們,要哪樣的兒子都能給你弄來……”
告彆那小孩離開那家黑網吧,王林的腳都是飄的。他也不是說不知道社會黑暗,但是尼瑪黑到這個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連小孩都知道的人販子窩點,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杵在鎮子裡、杵在光天化日之下?!
當然……一個小屁孩子的話不能作數,畢竟家長嚇小孩的時候什麼話都敢說。再度去買了袋水果拎著對著鎮醫院過去,再度混進住院部,從黃浩住的病房前過時王林偷偷把鏡子藏在袖口裡,穿過走廊時那麼一照——
探視黃浩的人換了一撥,這撥人沒早上的多,就六、七個,昨晚那個大塊頭也在,而就是這麼六、七個人,一照之下就照出五個靈魂顏色斑斑駁駁、不知道乾了多少喪良心事兒的。
“……”王林有一句mmp現在就要講。
淌著冷汗悶頭跑出醫院、又跑了兩條街,王林一直跑到人比較多比較熱鬨的鎮南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到馬路牙子上喘氣,這會兒吧他的感受挺糟糕,有點惡心、有點暴躁、還有點憤怒;確實他並不是什麼好人,還經常自嘲“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沒好處的事兒沒心情就懶得沾手,看到路邊殘疾人乞丐一塊錢都懶得丟那種;但是吧,小小的自私和乾出生兒子沒p眼的事兒是一回事,王林絕對不會主動去害人、他自己也見不慣那種害人的人。
現在,他就被黃浩家、被黃浩家周圍那一圈自建樓、被整個“興安路”給嚴重的惡心到了,難怪那一帶的房子比周圍的都要好、平均值偏高,難怪那一帶這麼排外、這麼抱團——感情不是防賊,是特嘛怕被人發現他們就是賊啊!!
“現代法製社會怎麼還能有這種事情?!”王林非常的不解,按理說我國對人販子的打擊是非常嚴厲的啊?怎麼會容許這些人繼續招搖?
一肚子的暗火沒處發泄,王林掏出手機,不抱什麼指望地搜索黃浩父子的名字,黃浩他爹叫黃振華,一個特彆有時代特色的名字,這倆名兒在我國的重名率非常高,哪怕王林加了舊鎮這個關鍵詞也沒搜出有用的東西,煩躁得他恨不能砸手機……心疼錢,倒是舍不得砸,想一想消消氣也行。
“哎呀臥槽!”忽地這個家夥發癲一般猛拍大腿,嚇了壓馬路的行人一跳,接著這貨一躍而起、悶頭找了個沒啥行人的巷子鑽進去,刷刷翻通訊錄、找到個人名兒打了出去。
“乾啥呀林子?”手機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對麵傳來個有氣無力的男聲,這是王林店裡的員工付友清,一個挺有黑客本事的小夥子,就是人太懶、除了玩遊戲乾彆的都提不起神,差點兒混到三和大神的段位,臨掉下去的時候給王林撿了回來當網管。
“今天不是輪到你上班嗎,你怎麼一副沒睡醒的樣?”王林狐疑。
“我是在上班啊~”付友清拖著嗓門兒道。
王林都不用猜就知道這貨鐵定躲吧台後麵打瞌睡去了,現在也不是教育對方人生態度的時候,帝利亞斯的存在肯定不能跟對方說,他不想再製造謝三元那種悲劇:“你現在去開我經常上的那台機,就是包間最裡麵那台,幫我查點東西。”
“哦。”付友清應了一聲,隔了好會兒才想起來問為什麼,“啊?你要查啥?”
王林一時間千頭萬緒的不知道怎麼說這事兒,猶豫了下索性直接道:“我現在在h省一個叫舊鎮的地方,聽到了個挺讓我惡心的事兒……這地兒有一夥人販子,不確定什麼時候搞過但肯定乾過人口買賣,為首的是一個叫黃振華的人,他兒子叫黃浩,然後這個黃振華不知道為什麼沒給抓,不但繼續在外麵招搖,似乎在當地還挺混得挺好,有錢有勢,本事挺大。”
對麵安靜了挺長一段時間,付友清的聲音再傳過來時比剛才清醒多了:“林子你是去參加什麼綜藝節目了?打電話調戲親友那種?”
“跟你說正事!”王林大怒,“我要調戲我也挑人的好嗎,挑你這種比我懶還比我邋遢的,糟心不糟心!”
“好吧……你等下。”付友清大約也覺得王林沒興趣找他閒磕牙鬥咳嗽,隻聽鍵盤聲啪啪響了一陣,“這個黃振華大概多大年紀?”
“應該是五十多六十不到。”王林道。
“籍貫h省舊鎮,身份證編號年齡段符合、名字叫黃振華的有三個……兒子叫黃浩……有了,哦,大小還是個名人啊這人,xx年度鄉鎮企業家、名下有房地產公司、建材公司和駕校……這人沒什麼黑曆史啊林子?”
“要能一下查出來我找你作甚?”王林急促地,“你再翻翻,既然他有這麼多產業絕逼不能純潔得跟白蓮花一樣,拿出你當年追蹤擼啊擼聯賽明星選手的氣勢來啊清子!或者你從他親戚身上入手,他洗白自己不能也把周圍所有人都洗得乾乾淨淨吧!”
“行吧……”對麵的付友清嘟囔了句,“嗯……黃振華的妻子張愛芬……咦?!”
“是不是有戲?”王林急忙道。
付友清好像給嚇了一跳:“這……張愛芬這個身份證號,關聯的信息有一條……二十六年前的尋人啟示,被拐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