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九章
特安科的人聯係到影院的經理, “寒暄”幾句後經理親自趕過來, 將人帶到影視城監控室, 疑似華裔的年輕人麵孔很快被找了出來。
“cia（中情局）東亞探員中沒有這個人。”
“聯係到海關了嗎。”
“聯係到了……美籍華裔, 僅有一次過關記錄。”
“在非官方國際組織中對比一下。”
“好的……咦？”
“國際盜賊團？”拿到情報的特安科科長挺驚訝地，“開玩笑呢吧, 不是cia不是櫻花國，反而是什麼盜賊團？”
華夏國家安全局京城總部那邊也挺稀罕, 華夏國確實有很多在世界上獨占鼇頭的古董藝術品, 但因為國內頂尖富豪始終處於嚴密監管狀態下、基本都挺老實不敢浪, 不像那些國外財閥巨頭那樣熱衷收集天價美術品搞什麼私人展覽, 很少吸引到這些國際盜賊團的視線。貴金屬更是嚴密控製流出，稍微大批量點兒的貴金屬出現在市場上, 買賣雙方的祖宗三代都得被華夏安全部門查個底兒掉，更沒有盜賊團活躍的空間。
“這個盜賊團向來活躍在北美和西歐，在fbi的通緝名單上, 成員人數不確定, 行蹤不確定, 聯絡方式不確定，似乎是國際盜賊團中比較有實力的。”總部情報人員的聲音通過量子衛星訊號傳到特安科科長的指揮車中, 這項通訊技術華夏獨有, 完全不必擔心被攔截竊聽，“不排除這個盜賊團有被cia雇傭的可能，中情局和聯邦調查局的隔閡比我們想象的要深。”
“明白。”科長神色凜然，不管這個國際大盜是不是衝著龍1號、c1號來的, 既然來了就彆想走了。
z壓根沒想到華夏國的人臉識彆技術和大數據對比這麼逆天，自個兒曝光在安全特工的視線裡不到半小時就連底褲都被扒了出來，還慘被扣上了cia下線的帽子……
一個半小時後電影散場，z隨著人流走出放映廳。華夏國的特工難纏程度在國際上是有名的，他沒敢浪，全程發揮演技表演成絕對無害的香港遊客，根本沒敢去搜尋那輛白色麵包車上坐的人，出了影院就順著來路出萬達廣場，老老實實站在公交站點旁邊打車離開。
——也虧得這家夥沒有自以為是地滯留現場調查，不然的話他的對手就不僅僅是特安科的特工了……
陳友孝出了影院後陪著隊友在萬達廣場旁邊的燒烤店吃宵夜，嗯……大家都懂的，因為他的特殊性，連蕭靜都能抓著烤串大快朵頤，他隻能旁邊看看，喝喝礦泉水什麼的……
“沒事的陳哥，過了120天觀察期沒出意外的話你也能跟我似的隨便吃了。”蕭靜這貨還吞烤肉還邊對陳友孝炫耀，“李博士主要是怕街頭小吃裡麵亂加的東西對你的細胞組織產生影響，確定你的細胞代謝不受這些東西乾擾的話李博士也沒那麼不講情理。”
“吃你的吧。”陳友孝沒好氣，起身離開桌子走到窗邊看夜景，他也不是說貪這一口，就是看著彆人能碰自己不能沾，有點來氣。
這個時段萬達廣場周邊一帶是很熱鬨的，y市市長確實是個官癮很大、官腔打得讓人挺不爽的人，但手底下確實是有真功夫的，在任這幾年把y市經營得很不錯，硬是在g省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搞出個圍繞著y市的西南民俗風情旅遊圈，靠著遊客拉動經濟流通、招商引資發展實業、大搞公路建設拓展對外視野這三招三管齊下，轄下兩個貧困縣摘掉了貧困帽子，市民手裡頭也普遍比前幾年寬裕。
自然，陳友孝關心的不是y市市民的夜生活有多麼多姿多彩，雖然沒有對隊員們透露，但他已經嗅到了微妙的氣息……陳警官也屬於那種天生感知比較強的人，長期的刑偵工作更是將他的感知大大加強——這種現象在警察隊伍裡麵是很常見的，挺多的刑偵工作者都有著極強的感知，什麼隔著幾十米一眼認出大馬路對麵的逃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發現潛逃的凶嫌、從滿屏幕馬賽克的監控視頻裡麵發現罪犯蹤跡、在人流如織的火車站找出偽裝的小偷等等，類似的新聞出得太多，華夏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z出現在放映廳後，無論是z本人還是特安科特工都很謹慎地沒有表現出異樣，但陳友孝就是能發現氣氛不對；一群人出了影視城後陳友孝察覺到特安科的特工少了幾個，這感覺就更古怪了，無論是天生的感知還是十來年的刑偵經驗，都讓陳警官隱約預料到出了什麼事。
看看店裡五個眉開眼笑邊吃邊聊的隊友，再看看店外廣場那個偽裝成清潔工在掃馬路的特工，陳友孝遲疑了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留守在武警部隊招待所的反間諜特工接了電話，嘴角輕微抽了抽，把電話轉到特安科現場指揮部。
指揮車中，負責情報轉接和人員調度的特工接到轉過來的電話也是一陣無語，轉身看向後座上正盯著天眼提供的市區衛星監控圖的老大：“呃……科長，c1號打來的電話。”
科長：“……”
接過電話，科長儘量心平氣和：“喂？”
“你好，我是陳友孝。”陳警官很客氣，“請問你們的工作是不是出了什麼麻煩，需要我們配合嗎。”
科長在掛斷電話和mmp中猶豫了0.2秒，最後選擇心平氣和：“並沒有什麼麻煩，你多心了，陳友孝同誌……”
“是有不明勢力在我們看電影期間進入你們的監控範圍了吧，現在我這邊還有個近距離監護的觀察員和她的搭檔阻擊手，原先影視城裡麵布置的幾位同誌沒看見了。”陳友孝道，“我想跟你報告一下，之前我這個小隊配合專家組的孫教授到市區外調研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給人盯梢，所以我認為這個不明勢力可能開始不是衝著我和小蕭來的，目標有可能是和我們住一塊的李博士他們，然後才順帶注意到我和小蕭，嗬嗬，畢竟咱們這出門排場太大了……所以吧，我是想建議你們可以從這方向調查下。好了不打攪你們工作了，辛苦了，再見。”
科長：“……”一句mmp含在科長的嘴邊吐不出去……
“老大？”調度員小心地。
科長緩緩把電話還給調度員，心平氣和得血管都快爆了：“看看人員就位了沒，就位了直接實施抓捕……聯係總部查一下李博士的研究小組，重點查知道李博士行蹤的助手、研究生。”
z在城區裡兜了半天圈子最後才返回酒店，一路上他特彆地小心謹慎，行頭都換了一身，實在是華夏國市區內監控探頭數量太多了，哪條路都是探頭，還特嘛全是正常工作中，就沒幾個壞掉的——紐約除了少數幾個區，其它地方監控頭能覆蓋半條街、能有一半正常工作就不錯了！
進了酒店匆匆跑進房間，不等留守的同夥傑西發問立即道：“快，這個任務我們現在先放棄，立即離開這、馬上回國！”
“嗨？！”傑西莫名其妙。
“羅伯特那個中間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dr.李的任務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兩個能搞定的了。”z當然不能承認自己的冒進行為暴露了自己，“現在我們隻有一個選擇，馬上離開華夏特安科的視線、讓那個該死的葛朗台將傭金提升十倍，然後讓組織裡的人都加入到這個見鬼的任務裡來！”既然羅伯特認為dr.李是被特工重點保護的，那麼就索性讓大家都保持住這個美麗的誤會，當然，為了說服傑西不能對他隱瞞，“我發現了一個華夏人的大秘密、dr.李根本不重要！哦，不對，他的研究材料還是很重要的，我們必須搞到手，那是個真正的金礦！”
“你瘋了嗎，我們說好了這是隻屬於我們倆的大生意！如果讓組織加入進來我們還能得到什麼？等等，你為什麼說dr.李根本不重要？”傑西追問。
“我之前告訴過你，dr.李周圍有特安科的特工，一開始我們認為他們保護的是dr.李，但其實不是，他們保護的是dr.李身邊的人，這個人的存在比dr.李對華夏人還有價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z眉飛色舞地，“羅伯特的老板要的是dr.李的東西，而我們完全用他們的資金來完成他們的任務、並為我們自己狠撈一筆。羅伯特拒絕的話，就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找雇傭兵去吧！當然了傑西，如果你不想冒這個險，我們也可以把這個情報賣給cia，你說那些家夥願意出多少錢？”
傑西是拉丁裔，他的母親有十分之一的猶太血統，猶太人的精明也遺傳到他身上，立即道：“那就選最後一個，cia總不會比羅伯特更小氣。”
“不一定，如果cia不能哄好國會的老爺們那麼他們能從白宮騙來的資金也不會很多。”z其實還是更中意讓組織的人參加進來破解這個華夏人的“小秘密”，他總覺得這裡麵肯定會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足夠讓他乾完這一票就吃到老，當然……情報賣給cia後也不表示組織就不能行動了，他總是有機會的。
“若是真像你說的這樣，cia肯定能從白宮拿到錢。比dr.李更重要的人意味著什麼？就算總統拒絕，製藥業的寡頭們也會讓總統聽話的。”傑西比z樂觀得多，或者說他的智商沒法像z那樣看得那麼遠。
這兩個家夥興衝衝地邊收拾東西邊討論收益，這個世界上任何團體都不存在絕對公平，他們所在的盜賊團也一樣，作為少數族裔，傑西和z都算得上是組織中處於被剝削階層的小可憐，這也是在z接到任務後繞開組織、隻帶了傑西便跑來華夏國的主因。
然後吧……等他倆打包好了行裝，一打開門就被走廊上手持槍械的華夏特工逼退回了房間內，雙雙束手就擒。
“一個華裔一個拉丁人，美利堅二代移民，都有全套的身份證明，在美方檔案上隻有偷竊和闖紅燈記錄，被判過社區服務，現在他們一口咬定自己隻是遊客，拒絕配合調查。”指揮車內，調度員轉頭對老大道。
“先借本地看守所的地方拘留關押，等總部的消息。”科長黑著臉道。
“好。”調度員知道老大接受c1號的建議後不爽到現在，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國安局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十小時後、24日聖誕節當日清晨，總部就下達了讓特安科秘密逮捕某個拿了旅遊簽證在y市某旅遊城內遊玩的美利堅遊客大衛·羅伯特，又過了五小時，在完整的證據口供下羅伯特不得不低頭，指認了他就是給北美某製藥企業試圖從李博士那兒盜取商業機密牽線的中間人，z和傑西都是他雇來的……
至於李博士的行蹤為什麼會被羅伯特了若指掌，是因為李博士帶的研究生中有一個學生沒忍住誘惑，收了羅伯特給的幾百萬rmb便賣掉了李博士擁有“神秘研究材料”、是“康友”藥片的主要開發者這個重要情報，並曾經試圖竊取過該研究材料；奈何李博士的研究室是掛在特保局名下的機構，安保係統特彆完善，這研究生根本沒機會下手；李博士加入c1號陳友孝的研究組，隻帶了一個助手便匆匆離開後，這個研究生又跑到實驗室裡麵翻了一遍、沒找到該研究材料，判斷出是被李博士帶走了，便聯係羅伯特，將這個情報賣出了五百萬……
也就是說這是一起由北美某製藥寡頭企業發起的針對李博士的商業機密盜竊行動，雖然未遂，但案情對國安局和特保局來說都是特彆重大的、影響特彆惡劣的，該研究生和中間人羅伯特都必將接受華夏法律的嚴厲懲罰……至於潛入國內的兩名國際大盜，更是要嚴肅處理，狠打嚴打，要對國際上其他的國際大盜形成威懾效果，這輩子都彆指望能出華夏地界了，遣返更是想都不要想。
z和傑西於23日深夜在y市被捕，在當地看守所拘押了一夜，次日被晚了一天被抓捕的大衛·羅伯特指認出身份，然後當天被押上武裝直升機轉運到某南方軍區，再由軍區專機押送到京城郊外某特殊監獄……
z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發財夢還沒做完就給抓了，最惡劣的是被羅伯特指認後華夏方麵根本不在乎他給不給口供，也沒有安排什麼庭審和辯護律師、直接將把他一路空運、關到個暗無天日、連獄警都難得見著的地方。
“——你們不講人權！我要抗議、我要求見律師！”趴在小小的鐵窗口喊了半天，空蕩蕩的走廊鴉雀無聲，連揮舞著警棍出來威嚇的獄警都沒見著，z絕望了，頹廢地退回簡陋的木床邊坐下，雙手抱頭，“該死，那些聒噪的人權組織都到哪去了，這個完全不講程序正義的國家為什麼沒有人來管管？”
傑西怕冷，被丟進來後一直裹著棉被坐在床上瑟瑟發抖：“上帝的光芒照不到這個可怕的地方，z，我聽說華夏人從來不在乎罪犯是否有人權，未成年人都有可能被槍斃，是這樣的嗎？我們也會被槍斃嗎？上帝啊，我不想吃槍子！”
z想起小時候父母對華夏國的抱怨，當他們被顧客嘲弄、被同事欺淩時，回到家裡他們不會說美利堅的壞話，反倒是一遍遍地重複華夏國有多恐怖黑暗、他們的逃離是多麼正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光是後悔就會讓父母失去掙紮生存的力氣。
自己現在落到這個境地，以z的智力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個比dr.李還重要的神秘人身上肯定藏著華夏人不能曝光的秘密，為了守住這個秘密華夏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封鎖信息，無意中知道了點兒什麼的自己肯定是會被華夏人隔離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