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一章
十分鐘後, 鼻青臉腫的陳公子陳逸飛生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吳莉莉手中多了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球體。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倒是痛扁對方的時候擔心把人打死, 小心翼翼的不是很痛快;看著陳公子橫躺著的屍體,吳莉莉很有一種心情舒爽感, 根本就沒有什麼念頭不通達。
從正常的途徑想要對付陳公子這種人是很難的,他本人和他老爹都是“京圈”的人——這個圈子不是業內的人知道的不多, 其具有的能量和影響力在國內文化界、藝術界、電影界乃至商業界都很驚人, 招惹到“京圈”的人任你再才華洋溢如王守仁在世也得盤著縮著一輩子都彆想出頭;沒有這樣的背景, 陳公子這麼囂張放浪的亂搞早不知道被封殺多少回了, 哪還能繼續頂著各種頭銜在演藝圈內招搖?一般的小明星或是從業者,彆說胡搞瞎搞, 出軌、艸粉、□□等隨便曝光出來一件,事業身價就得跳水大貶值。
吳莉莉多少也算圈內人,對這些陰|私知根知底——她還知道兩年前有個私企老板的侄女也被騙上了陳公子的床, 發現被玩弄後女的氣得要跳樓, 這個老板惱怒之下要為侄女出頭, 結果找來的記者一堆,他侄女的事兒卻壓根沒法見報, 反倒是自家企業被人整了一頓資產大縮水, 不得不捏著鼻子自認倒黴。
就算是認識什麼高官吧,從法律的層麵上討公道也很難,陳公子好(四聲)少女不好幼女,沒滿十八歲的不去碰, 再加上這些少女又確實都是“和奸”,年輕男女分手壓根沒法論罪。想從公共輿論上借力也不行,即使受害人的家屬不管不顧地在網絡上曝光,那麼渣男是否能受到懲罰還是兩說,受害人就得先因網民的“狂歡”遭受二度傷害,拜金和不檢點等帽子得先飛過來把那些小姑娘壓得抬不起頭做人。
綜上,受害人家屬除非跟裡麵的主角似的有什麼特彆的奇遇、能先把陳公子的老爹扳倒,不然的話根本沒地方說理去。
“做了好事會心情愉快指的就是這個吧,完全沒覺得有什麼驚恐害怕,隻覺得正義來得太遲了。”吳莉莉吐口氣,神清氣爽地離開現場。
她雖然挺小心但留下的痕跡還是挺多的,這方麵她就不怎麼在乎了,反正自己魔王軍的身份遲早會曝光,操那麼多沒用的心乾啥……
解決掉陳公子不表示吳莉莉今晚就沒事乾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公子的那幾個朋友也不是什麼好貨,之前吳莉莉用天眼鏡照陳公子時,就意外發現了個新的目標,現在,興頭正盛的吳莉莉可不打算把這人放過。
安靜在元旦節次日——新年18年的元月二號這天回到了他念大學時的地方,z省t市大學城。
z省是沿海省份,經濟比之內陸的g省發達數倍,z省的大學也是全國知名院校之一,當年安靜考進來費的力氣和美利堅學子考常春藤差不多——他的競爭者還翻了個倍。
六年前的大學生含金量還是有的,尤其是z省大學,學子們還沒出校門就會有企業上門招聘,隻是……當年安靜的人生在這裡打了個拐,他沒能順利畢業、也自然就沒能和其他的同學那樣被大企業招攬,進入職場挑戰新的高峰,反倒是灰溜溜地回了老家,用父母留下的遺產開了家書店默默經營至今。
而導致安靜人生出現如此巨大轉變的□□,以安靜曾經的“退學”學子身份、偏僻省份的書店小老板,自然也是沒有條件去為自己求個公道的……
t市新番區z省大學城,在這種繁華省份、土地價值極高的地方占地36平方公裡的龐然大物,內有博物館、紀念館、生物科技實驗研究室、應用物理科學研究室等數十家機構,進駐的高校除了z省重點大學外還有六所大學幾十種學科,是z省及周邊省份的高級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學術交流中心。
學生還未放假,大學城園區裡人聲熙攘,安靜走在他曾經走過無數次的從學生宿舍通往食堂的道路上,自身沉靜斯文的氣質與來來往往的學生和各色工作人員融洽接入,沒人發現有個外來人士混進他們之中——數萬人的大學城本來就不可能有人把所有的學生和工作人員記住,更何況安靜曾經在這裡呆了四年,對各處都很熟悉。
“這個地方沒怎麼變啊。”安靜心下感歎,目光中流露一絲懷念,原本……如果那件事沒發生的話,安靜本該會在畢業後留在校內發展,攻讀碩博,以成為教書育人的教授為人生目標。他是喜歡這個校園的,多年後再次步入,園區內每個角落的氛圍仍舊讓他眷念不舍,並為此心生隱痛。
按捺住靈魂深處那難舍的糾結情緒,安靜在即將抵達食堂前步子一轉、走向位於南校區的z大大學城城區,目光中的眷戀感懷漸漸被冷靜的鋒銳光芒替代。
z**學院政法係教授劉軍,博士生導師,法學博士,博士後,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環境法學院專家,08年z省十大優秀中青年法學、法律專家,t市市政府法律顧問,t市o大常委會立法谘詢專家,z大政法係首屈一指的環境資源法學、經濟法學研究專家。
這是一串閃亮得不能再閃亮的頭銜,學術界也好、一般人也好,聽清楚這串頭銜並理解其中含義後正常的反應一般來說該是肅然起敬,並在腦中自動出現個氣度儒雅、智慧高深、於經濟和環境資源領域有專業研究的高級學者——如同當年的安靜那樣。
但……實際上這個人根本談不上什麼在專業領域領域內事業有成的學者,不過是個精明的、懂得運作的學術騙子罷了。其發表的主要學術論文多為剽竊之作,厚顏無恥地把某西南地區政法學教授的觀點理論騰挪過來為已所用,並在該教授發現此事時利用自己認識的商界人士同時討好施壓、讓那位純粹的學者捏著鼻子認下此事,導致那位西南政法學專家此後解決踏入東南省份一步。
而劉軍其人最惡劣的行為發生在11年,也就是安靜本該正常畢業開始攻讀碩士的那一年,此人利用職權之便、在z省即將展開的某工業園項目上拿著環境保護大作文章,哄騙誘導z省省政府多加了六個億的環保資金投入,而後歡欣鼓舞地將這筆“快外”拿來跟他的同夥大肆瓜分。
此事本來跟安靜沒什麼關係,當時還隻是普通學生的安靜根本就對這種層麵上的高端騙局毫無了解,但……他卻倒黴地撞見了劉軍與t市市政府某內賊碰麵時的情形;至今安靜還記得當時懵懂無知的自己連忙低頭道歉,和藹地微笑著的劉軍劉教授也像是不介意他的忽然闖入原諒了他的冒昧,隻是此後不久,安靜的畢業論文忽然被人誣陷全篇照抄了同屆某同學的論文,還有個隻見過幾次、話都沒說過的女同學向校方舉報被他猥褻。
不太好聽的說,畢業論文抄襲是挺常見的事情,抄同屆的同校生還是全篇照搬這種雖然難聽,安靜自認倒黴後重寫一篇也不是不行;但猥褻女同學還被當事人揭發舉報是校方不能容忍的,雖然沒有提交到警方處理,但校園裡也容不下他了,強迫他在畢業前自行提出退學、給那個女同學辦了保研,算是用這種國內高等學府默認的潛規則把事兒壓了下去。
隻是安靜根本就沒有抄襲也壓根不認識那個女同學,甚至叫不出她的名字,內中憋屈可以想象,回了老家後一蹶不振、渾渾噩噩、並因此染上了抑鬱症。他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全世界針對,明明他什麼也沒乾。直到半年後那個當初汙蔑他猥褻的女同學給他來了通電話,他才知道前因後果——這個女同學借了裸貸被人脅迫,昧著良心害了他,但隨後這個女同學卻也陷入了良心的折磨,熬不下去,自殺前給安靜打電話告知當年害他的原因,之後便從大學城南校區的宿舍樓上一躍跳下。
安靜咬著牙慢慢地打聽、一點一滴地收集線索,幾經周折才意識到他當初撞破的是劉軍與t市某內賊官員的交易現場——安靜也是政法學院的學生,專攻的也是環境資源法學和經濟法學,劉軍生怕安靜以後讀出頭、接觸到政治圈子,怕他回想起撞見自個兒和官員交易的場麵、聯想起同年z省的工業園區項目並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索性出手將他趕出校園,徹底絕了安靜人生上進的希望。
這醜陋齷齪的現實擊碎了安靜對學術界的純淨幻想,他沒有複仇的能力和路徑,在日複一日的消沉中抑鬱症漸漸加重,自己的無力和愚蠢讓他絕望,讓他失去對生活的向往,若是沒有魔王軍的出現,或許他的結果就是撐到某天撐不住的時候以某種方式自我了斷,或許還有可能死後在網絡上露個臉、讓人們警惕抑鬱症的危害……
“呼……”壓下胸中積壓數年的不滿,站在南校區z大校門前的安靜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萬幸,這個世界上還有魔王軍這種不現實勢力的存在,萬幸,這個魔王軍並非幻想作品中肆意胡來的腦殘組織,而是以匡扶人道氣運為宗旨的團體,萬幸,他終於有了揭穿劉軍這個依附於學術界的寄生蟲的機會,並對對方的罪行進行審判。
正是中午休息時間,南校區這會兒也很熱鬨,即將迎來寒假的學子們聊著假期的安排,有人已經開始作手畢業論文,有人在抱怨實習單位的壓榨,年輕人享受著他們的青春,也經曆著他們這個年紀普遍的煩惱 。
“咦,那是個新的助教嗎,哪個係的,好帥。”兩個結伴出門的女生注意到獨自走在校園中的安靜,其中一人眼睛發亮地。
“彆花癡了,反正不是我們係的。”另一人吐槽,“中午吃什麼?我不想再吃食堂了。”
“去炒個菜唄,川菜湘菜都行。”
“我想吃小麵……唉,校方乾嘛不讓外賣員進來呀,吃個東西還得自己跑出去買。”
“哈哈……逼你減肥呀~”
女生輕快的聊天聲隨風而去,安靜感受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生命,胸中的壓抑也仿佛被化解了少許,他看向不遠處那棟熟悉的、他自己也曾經頻繁出入其中的教學大樓,麵上淺淺浮起微笑。
一輛帕薩特開到z大政法係教學大樓樓下,車主跳下車後紳士地為同行的女伴開了車門,一男一女腳步匆匆走進大樓內,男的邊走邊拿出手機聯係即將會麵的重要人物,女的則是有些緊張地抱緊了檔案袋內裝著的劇本,待男的掛斷電話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老板,要是劉教授還看不上劇本怎麼辦啊,作家已經改了兩回了,再改的話我怕人家要有意見。”
“那就找專業的編劇來改,隻要作家不介意自己的劇情線給瞎改的話。”被稱為老板的男人很年輕,不到三十歲,氣質裡麵倒是很有成熟男人的穩重,輕笑道,“這種改編劇本,作者比我們還擔心出來的結果毀原著,你沒見之前選角的時候人自費搭飛機跑過來旁觀了兩趟,他就這本成名作叫好又叫座,還指望著劇拍出來了能讓他名氣更上一層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