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井上陽一點頭。
凍僵了的琴子和奈奈子跳下摩托車活動手腳,待兩名男伴將摩托車停好,四人便順著路往井之丸公園走過去。像他們這樣從中野區自行駕車穿過新宿來到千代田的人不少,當他們走到井之丸公園外時,之前曾在路上擦肩而過的一夥人便向他們揮手打招呼。
“真是來了不少人呀。”來自北海道的小野寺並不像三名同伴那樣凍得厲害,笑嘻嘻地跟路上見過的人打過招呼後看向奈奈子,“我就說吧,奈奈子,發視頻的人不會是什麼偶像企劃的,哪有半夜還能有這麼有號召力的偶像啊。”
“那你說是什麼?”奈奈子道。
小野寺看了眼一路比較沉默的井上陽一:“井上兄肯定知道是什麼,是吧?”
井上猶豫了下:“嗯……我也不敢肯定。”
“到底是什麼,你們說啊,彆賣關子了!”奈奈子急了。
小野寺嘻嘻地笑,拉著女朋友替她暖手:“你真笨啊——那個魯路修出現在視頻裡的時候背景是皇居裡麵哦,新年的時候才開放的皇居內部,一般人進得去嗎?還有自稱是革命者a的那個貝吉塔,他可是飄在國會上空的哦!”
“所以呢——?”奈奈子拖長了聲音撒嬌。
“是‘超凡’啦,奈奈子。”琴子看不下去了,周圍這麼多人、車燈路燈打得這麼亮這兩人還站在這兒打情罵俏,連她都覺得有些丟臉,“之前的《超凡對決》你不是看過的嗎,這個世界上是有些人可以不借助外力飛起來的。”
“啊……日本也有超凡?!”奈奈子驚訝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超凡,那就是神明。”小野寺很有自信地,“華夏國出了土地神,梵蒂岡出現聖女貞德,我們日本難道就沒有神明了嗎?‘革命者’們說他們是日本人的念力形成的,還長得跟我國的國民漫畫人物一模一樣,那麼他們肯定是我們日本人自己的神明……土地神、山神之類的。日本政客的愚蠢讓這些神明已經無法忍受了,他們要站出來改變當下的日本,而我們這些響應的人就是被神選中的人!”
日本人在(日本國內的)公共場所是比較安靜的,小野寺的聲音又比較大,一下子吸引了等在附近的人們的注意,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喂喂,你的發言很危險啊,什麼被神選中的人,是那種瘋狂的邪教徒才會說的話吧?”
小野寺頗有些惱火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結果看見了四、五個站在路邊一輛黑色本田前的彪形大漢,說話的人還一臉古怪地看著他,頓時就沒有什麼火氣了,拉著女朋友往井之丸公園裡麵快步走開。
“真是,現在的小鬼腦子裡麵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小笠城看著小野寺逃走的背影,一臉的不滿,“都是這樣的小鬼太多了這個社會才會變得這麼不穩定,稍有不滿就大喊大叫,一點點壓力都承受不住,動不動說什麼要改變世界——先做個能在社會上好好生活的成熟的人再來說這些好吧!”
白鳥議員的秘書、穿著休閒夾克的木村笑眯眯地附和了小笠城幾句,在打量了兩圈井之丸公園外大道上停的車後,木村秘書稍稍靠近小笠城,壓低聲音道:“小笠桑,你看見福山組的車牌了嗎?”
“消防局西南麵數過來第十七倆,黑色彆克,福山組的車。”小笠城麵色不變,“請放心,木村桑,自衛隊的人已經把丸之井公園圍起來了,步戰車就在消防局後麵。”
木村秘書略微點頭,露出笑容:“如果……的話,讓福山組的人出麵也不是不行,議員會諒解的。”
小笠城當即有些不悅,麵上倒是作出正經神色:“那倒不會,副總監親自監管此事,不會出什麼紕漏的。”
木村秘書當即把話止住,與小笠城聊起了清酒種類……剛才的試探倒不見得是木村秘書的本意,但既然當了政客的秘書就要有給政客背黑鍋的自覺;於白鳥議員而言,與自衛隊和警視廳分享那麼一丁點兒的蛋糕當然不如自家將蛋糕握在手中痛快,福山組是東丸集團的馬仔小弟,東丸集團是白鳥議員的大東家,如果混亂中讓福山組撿到漏那真是再完美不過——當然,這必須是木村秘書的自作主張,白鳥議員本人是絕對不知情的。
小笠城的表態就很直接了,我跟白鳥議員是合則兩利的合作關係,我是不會為了討好白鳥議員丟掉飯碗的……這樣的表態下木村秘書自然不會“一意孤行”。
午夜三點三十分,井之丸公園內外集聚的“市民”逐漸增加、隱約已近千人,附近的消防局似乎被這種夜間“集會”嚇到,來了輛消防車詢問情況,巡邏的警車也停了幾輛在公園外,附近幾個警署的三十餘名巡警進入公園中勸說市民們分散回家,無果,不得不留在現場維持秩序,又召來不少值班的警員。因有網民在網絡上直播該次夜間聚會,電視台記者風聞而來。
午夜三點四十分,因井之丸公園莫名集聚的人群,皇居內天皇被驚動,詢問情況後召來自衛隊的人保證皇居安全。
午夜三點五十,因千代田區四個區域出現千人以上規模的夜間非法聚會,睡夢中的高官議員紛紛被家人、秘書“叫醒”。
“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在千代田發生?!”驚醒的白鳥議員大怒,光著腳衝出臥室擲地有聲地作出發言,“警視廳在乾什麼,自衛隊呢?!馬上聯絡防務大臣,這些集聚的人必須立即驅散!!”
新宿區,酒店客房中,付友清瀏覽著從警視廳內網上同步複製過來的進出信息,好笑地搖頭:“日本人這麼愛演的嗎……防務大臣緊急調動自衛隊、警視廳總監下達驅散命令?兩個多小時前自衛隊和機動警察就派出去了,這是在補手續還是怎麼著啊。”
“說是補手續也差不多,要是出點意外啥的追究責任的時候總有個說辭。”趴在沙發上玩手遊的王林頭都沒抬,“反正隻要推卸乾淨了屁事沒有,引咎辭職也能卷土重來……哎喲臥槽,這也有科學家?手遊吃雞還當科學家過分了啊!”
“你求求我,我就給你寫個專用程序,獨一份的。”付友清大尾巴狼似的。
“拉倒吧你!”王林丟開手機爬起來,“快到點了,都準備準備,我控製三個你控製一個有沒有問題?”
“你都把符文做那麼小巧靈活了指定沒問題。”付友清坐得稍微端正了點,“還彆說,都說不出國不知道愛國,要沒來這趟日本我都快把國內那些公務員嫌棄死了,現在才發覺董曉蘭那樣的,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能一樣嗎,我國的公務員是表麵上裝為國為民實際上為自己前程,日本這邊嘛,裝都不用裝的,喊喊為國為民的口號就行了……古往今來的統治階級比好是比不出什麼來的,比爛才知道誰是贏家。”王林嗨了一聲,“這事要是出在國內,出在京城,警方一得知消息馬上就得給你把網站關了、路封了,巡警交警滿街來回、見一個趕一個,誰都彆想上街生事,不然這泱泱大國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比爛……行吧。”付友清嘴角抽了抽,“這幫家夥個個都想抓活的超凡捏到手裡,啥戲份都演得出來,防務大臣居然願意讓不法分子在天皇鼻子下麵登台亮相,也不怕玩出事來……不過他們這麼乾也算是夠清楚自家情況,要是提前驅趕市民沒能第一時間把他們以為的四個超凡引出來穩穩地逮手裡,就這些政客官僚的尿性,還不定唱出多少台大戲。”
“李博士搞的那個為民製藥衝擊的又不止是北美醫藥業,這還隻是超凡應用到科研上的冰山一角呢。吳明燕吳博士的事中情局那邊是模糊知道個輪廓的,那麼日本這個美國佬的小弟聽過一鱗半爪的也不奇怪。”王林嘿嘿地笑,“日本議員誰後麵沒有金主,哪個集團逮個超凡捏手上不是優勢,真要讓這些官僚議員私底下去競爭,那問題才叫大,防務大臣這也算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吳明燕吳博士主導的材料學研究室在白伍那個場係能力者的輔助下進展突飛猛進,上個月剛拿出一項新的合金配方、正秘密應用在航天領域檢驗成果,這事兒特保局捂得特彆嚴實,但還是讓中情局聽到了風聲——這一回倒不是內部泄密,而是中情局的調查員發現航空部門入庫的稀土消耗量有一定幅度的降低……也是真服了那些精明如鬼的情報員了。
就算日本政府沒從中情局那得知吳明燕博士的存在,李博士本身也夠顯眼的……自李博士被沈棠梨綁架過一次後他的消息就沒法隱藏,關心點兒醫學領域的都知道李博士這麼個有超凡資源自由支配的讓人羨慕嫉妒恨的隱藏大手子,更彆提為民製藥今年下半年跟瘋了一樣連續推出六類通過臨床實驗的中成藥——每一類新藥的開發那可都是相當不容易的,研發成本不誇張地說壓倒一家中等規模的製藥企業都不誇張。
“那可不,我們這樣的——”付友清猛然想到自個兒跟王林的細胞離體無法成活,連忙改口,“車子他們那樣的,一根帶毛囊的頭發丟黑市上能值一萬美金,皮膚脫落的細胞組織十萬往上,唾液樣本啊、血樣的啥的百萬打底……喂喂,你的眼睛為什麼在發亮,彆跟我說你心動了啊!”
“你看錯了,我可是銀行賬號裡上億身家地人!”
“屁勒,你的表情說明了你剛才絕壁幻想過把車子綁出去賣值多少錢、至少yy了一秒以上!”
“臥槽我跟你廢這話、都四點五分了,趕緊開工!”
“你心虛了吧?是心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