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接受唯物思想的許建設的三觀完全被震碎了,理智讓他不要把剛剛的鬨劇往奇人異事上聯想,但他身上的五感都在叫囂著告訴他,這青團兒絕對不是一般人。
付守仁推推正在發呆的兒子,道:“愣什麼呢?還不快點吧東西從車上卸下來!”
青團兒媽疑惑道:“這是?”
付守仁道:“這是青團兒要的鐵鍋和棉花,還有一些點心。”
青團兒媽想起來前幾天青團兒說會有人幫她捎棉花的事情,趕情是真的。
她盤算著家裡的存款,問道:“多少錢?”
看著滿滿一袋子,可真不少,
付守仁擺擺手,道:“青團兒已經付了。”
青團兒媽笑道:“你彆開玩笑了。我們從來不給錢這孩子留錢,青團兒的兜可比臉還乾淨。”
付守仁推推身邊的兒子:“他就是。”
許建設:“啥!!”
他是棉花錢?
付守仁一愣,對青團兒媽道:“青團兒沒跟你們講過?”
青團兒媽搖搖頭:“確實不知道。”
付守仁把他和青團兒之間的相遇,還有青團兒幫他找兒子的事兒一股腦地道了出來,聽得兩人是津津有味。
付守仁歎道:“以前這奇人異事隻有耳聞,如今有幸得見,才方知自己如井底之蛙,狹隘至極。”
許建設弱弱舉手道:“敢問青團兒這麼小,從哪學來的?”
一個小娃都這般厲害,老師豈不是更是高人。
青團兒從小野到大,哪有什麼師傅,青團兒媽含糊道:“她說自己有段奇遇。”
這句含糊的話讓付守仁兩人腦補了很多。
這時,有人敲敲院門,開門一看是桂芳。
她端了一大盆菜:“我看你家亂糟糟的,肯定沒心思做飯,就給你們做了盆大雜燴,你們湊合吃口。”
青團兒媽一看,裡麵有她們自己做的熏野豬肉,土豆片和大白菜,滿滿一盆量很大。
青團兒媽也沒客氣,接了過來:“謝謝了,我這還有客人,等會兒上工的時候咱再聊。”
桂芳道:“成,我也回家吃飯了,咱等會兒再見。”
桂芳走後,青團兒媽對付守仁父子道:“進屋吧,也沒啥好東西能招待你們,咱一起湊合吃口。”
付守仁父子連忙拒絕,不好意思留飯。
這時,青團兒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朝付守仁笑笑,然後又打量了一下許建設,看得許建設都覺得她是不是從他身上看出了點啥奇怪的東西。
半響,青團兒道:“留下來吃飯吧,下午我還想請你們幫我點忙呢。”
這青團兒都開口了,付守仁父子也不矯情,便留了下來。
青團兒媽又去貼了幾張餅子,大家圍在一起吃了個午飯。
青團兒奶奶這會兒也緩過來了,對付守仁他們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付守仁也很爽朗,和老太太能嘮到一起去。
但付守仁這年紀委實些尷尬,比老太太小了個十來歲,比青團兒媽大了個十來歲。
開口叫老太太啥都感覺不對。
青團兒奶奶笑道:“你要是不嫌棄,叫我聲老姐姐怎麼樣?”
付守仁自然是應下。
剛剛還讓青團兒喊他伯伯呢,這一下子自升一級,連帶著許建設也成了青團兒的叔叔輩。
付守仁:“老姐姐,還是農村好呀,人傑地靈的,這空氣聞著都新鮮。”
青團兒奶奶笑道:“哪有你們城市好呀,啥供應都有。對了,你爺倆是在哪高就呢?”
付守仁擺擺手:“談不上高就,我們爺倆原先都是當兵的。我兒子現在轉業在縣公安局,我就在縣武裝部掛個閒差。”
青團兒奶奶道:“哎呦,怪不得你倆的身板這麼直,原來是練過把式的,你們真是好樣的。”
付守仁笑道:“經不得誇,經不得誇。”
青團兒奶奶道:“聽你口音是咱本地的?”
付守仁:“可不是唄,我就是旁邊小山屯的。這不,我們的工作關係過兩天才能調過來,閒著也是閒著,先回來住幾天。”
青團兒奶奶道:“回來是對的,落葉歸根嘛。這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家裡好。”
付守仁也頗有感觸,道:“老姐姐你說的對,所以呀,我想在村裡買個房子,反正離縣裡也不遠,我倆還有自行車,來回也方便。”
一直隻顧吃吃吃的青團兒突然抬起頭,說道:“你把我們家斜對麵的那房子買了吧,那地方風水好。”
青團兒媽:“使不得,那是村裡絕戶的房子,不吉利。要是風水好,咋還能成絕戶?”
青團兒:“那地方是武曲位,可不是誰都能有福消受的,再說了,這風水不過是助長氣運之用,是改不了命的,該是絕戶還是絕戶。”
青團兒媽點點她的腦門:“就你懂得多。剛剛的事兒還沒收拾你呢,看給你奶奶嚇的。”
付守仁聽在耳裡記在心裡,說實話,青團兒說的肯定不會錯,他真有些心動了。
青團兒奶奶維護道:“你收拾她乾什麼,她也是一片好意。”
付守仁也勸道:“是呀,孩子哪知道人心險惡。”
青團兒媽:“關鍵是現在村裡人都知道這孩子有些不一樣了。”
青團兒道:“放心吧,娘,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不傷人,當然彆人要想傷害我也不容易,今天是我大意了。”
青團兒媽見閨女這麼說,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這邊,許建設已經吃完了一塊餅子,便放下了筷子坐在那裡聽大家說話。
青團兒又拿了塊餅子遞了過去,許建設擺擺手,道:“我吃飽了。”
青團兒媽道:“這麼個大小夥子一塊餅子咋能飽,我們青團兒都要吃一個半呢。”
付守仁對兒子道:“給你吃你就吃吧。”
許建設不好意思地接過餅子,小聲說了聲謝謝。
青團兒道:“這大小夥子臉皮夠薄的。”
許建設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