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對這老錢家指指點點的,好在現在是農忙時期,大家都不閒著,要不然這老錢家也逃不過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料。
錢老頭和小兒子去下地了,錢婆子一個人在家裡擦著雞血,真是越乾越生氣。
她乾脆摔了抹布,鎖了門,去了小山屯。
周神婆的媳婦也沒想到錢老婆子會再次找來,便問道:“你這還想找我婆婆去做法事?”
錢婆子推了她一把,自己擠進院子裡,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把你婆婆給我找過來,還自稱頭上有神仙照應著,我看就是哄騙人的玩意兒。”
這沒做法事之前,家裡雖有點異常,也算小打小鬨,但這做完法事之後咋還更嚴重了呢。
周神婆的媳婦皺眉道:“我婆婆今天不在家,有事兒改日再來。”
錢婆子不讓嗆了:“你婆婆不在也成,你把她收的錢給我退回來。”
周神婆的媳婦道:“沒聽說過做完法事還後還要退錢的。”
“不靈,我咋還不能要退錢呢?”
“咋你說不靈就不靈唄,我可聽我婆婆說了,你那媳婦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給弄死的呢。”
錢婆子一抖,惱羞成怒道:“你渾說什麼呢。”
兩人打成了一團,錢婆子一推,周神婆的媳婦狠狠地坐在了地上。
她捂著肚子叫道:“哎呦,我的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
錢婆子這才看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怕自己惹上麻煩,灰溜溜地跑走了。
周神婆在屋裡聽見響動,剛開始還不敢出來,這會兒聽見媳婦叫肚子疼,顧不得彆的趕緊跑了出來,看見坐在地上的兒媳婦,周神婆當即就慰問了錢婆子的祖孫三代。
周神婆的媳婦道:“娘,你先扶我起來。”
周神婆這才反應過來,把兒媳婦扶起來
,送去了衛生所,好在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兒。
錢婆子那邊也不好過,她一回家就遇見了從林場回來幫忙秋收的大兒子。
大兒子直問他媳婦哪去了,錢婆子心虛極了,隻好謊稱他媳婦回娘家幫忙乾活去了。錢婆子的大兒子頭腦簡單,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信了。
錢婆子問兒子要了在林場乾活的工錢,之後就打發他去地裡乾活去了。
兒子這前腳剛走,錢婆子就覺察出自己乾了件蠢事兒,都怪剛剛和周神婆的兒媳婦打了一架,讓她有些驚魂未定。
果不其然,她大兒子大慶立馬就跑了回來。
原來,大慶在下田的路上,有人安慰他讓他節哀順變,原本大慶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才得知自己媳婦突然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絕的他扔了鋤頭就跑回了家。
“娘,娘,向蘭真的死了嗎?”
錢婆子看著哭成淚人的兒子,道:“都怪她是個命裡帶衰的,享受不了咱家的福氣。”
“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錢婆子不自在道:“你那不是在林場乾活嘛,離得那麼遠,告訴你能有啥用。”
“嗚嗚嗚,那你也不能就這麼把向蘭埋了呀!”
錢婆子道:“等娘以後再給你娶個更好的。”
大慶接受不了他娘這麼冷血,傷心的掉頭跑了出去。任憑錢婆子在後麵怎麼喊,他也沒回頭。
晚上的時候,周神婆的家人們又發現周神婆不見了。
周老頭埋怨兒子們道:“你們不是說門都鎖好了嗎?”
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昨晚的事情,周家人決定在周老頭夫婦屋外上一把鎖,等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再由兒子取下來。
周老頭起夜的時候發現妻子不在後,趕緊去叫醒了兒子們。
周大寶道:“爹,我都看了好幾遍了,確實是鎖好了。”
周老頭擺擺手:“罷了罷了,大家再一起出去找找吧。彆驚動了村裡人。”
隻是兩夜,周家的男人們都折騰的無精打采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白天要去地裡勞作,晚上還要外出去找周老婆子。
不過,再累也得去找人,要不然出了事兒後悔都來不及。
一直到晚上,大慶都沒有回家,他發泄累了之後,就靠在村口的牌坊下眯著,迷迷糊糊之際,他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遠遠的看了他很久,然後嗖的一下就跑遠了。
她飛快的在夜裡穿梭,跑到了山西村一戶院門口停了下來。
屋內正睡得四腳八叉的小狐狸動動鼻子,翻身站了起來,對著院門的方向呲起了牙。
黑暗之中,一個童音安撫道:“放心吧,它進不來。”
小狐狸這才安心的重新鑽進被子裡,繼續睡了起來。
院外的人影上前一步,突然一隻吊眼老虎在院門上浮現出來,老虎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這道身影大吼一聲,這欲要上前的人影像是接受了一擊,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有什麼東西從她身上被震飛了出去。
人影茫然地坐在地上,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短暫地回神之後,她才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青團兒歎了口氣:“真是我不找麻煩,麻煩來找我,看來這草汁的老虎也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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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秋收之後,青團兒也就沒再去山裡浪了。
她每天也就是打打豬草,拾拾柴火,然後在家裡幫忙做做飯,偶爾還會去地裡棒棒忙。
青團兒媽覺得地裡的活辛苦,怕累著孩子,所以堅決不讓閨女幫忙割麥子。
青團兒覺得自己明明割的又快又好,為什麼媽媽不信任她,於是就在早上大家都沒有上工的時候偷偷去地裡幫媽媽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