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捉到兔子, 但好歹收獲了鹹通玄寶,也算是滿載而歸。
劉建國和譚琳琳等四人高高興興地下了山。
譚琳琳一回去,就避著桂芳一家把鹹通玄寶藏了起來,桂芳雖然覺得她有點怪怪的, 但也沒多問。
今天, 青團兒送來了好多雞蛋餅, 桂芳也沒打算避著譚琳琳吃獨食, 於是炒了一盤土豆絲,盛了大醬,準備一起卷著吃。
譚琳琳來到飯桌看見雞蛋餅,以為是摻和了自己的白麵做的,當場就落下了臉色,桂芳還以為她在外麵受了什麼氣,勸著她多吃點。
眼見三娃吃了一張又來一張,譚琳琳終於忍不住了, 她開口道:“我的糧食可是要吃一個月的, 哪能這麼可勁兒吃?”
桂芳和鐵柱被這陰陽怪氣的音調弄得一愣, 隻有三娃還在沒心沒肺的彪吃。
等想明白譚琳琳話裡的意思,桂芳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鐵貴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桂芳道:“譚知青,說句良心話,你來了這麼些天,我們真的一點便宜都沒占你的,反倒是搭進去了一些糧食。”
早晚兩頓的糊糊,也就幾把苞米茬子的事兒,桂芳從來都沒用譚琳琳的,結果還被她反咬一口, 為了以證清白,桂芳去廚房把譚琳琳的那幾袋子糧食提了過來。
眼見為實,譚琳琳看見糧食之後立刻就軟了下來,她趕緊說道:“姨,我也沒有彆的意思,你家天天三頓都是大餅子素菜的,這突然間做了這麼些雞蛋餅,難免會讓人多想嘛。”
桂芳道:“這雞蛋餅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這是我們鄰居送過來的。”
譚琳琳道:“那你早跟我這麼說不就好了嘛。”
桂芳一直覺得自己算個敞亮人,但對上這姑娘,乾脆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說重了人家還住在你家,說輕了自己還感覺憋氣。
她乾脆收拾了碗筷,帶著三娃到青團兒家找秋霞訴苦去。
這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糟心又遭罪!
鐵貴見老婆和孩子都走了,家裡就隻剩下他和譚知青了,為了避嫌,也隻能跟了過去。
譚琳琳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桂芳一家咋就這麼小氣呢?這誤會解開了不就好了嗎?
桂芳這顆小辣椒可算是氣炸了,她把這幾天受的委屈全都道了個遍。
“要是對上咱們村裡的老娘們兒,我根本不會客氣,早就上去削她了。”
青團兒奶奶給她遞了一杯玄米茶:“你慢點說,先喝杯茶。”
桂芳接過杯子將茶水一飲而儘,青團兒媽又貼心地遞過去一張雞蛋餅:“剛剛沒吃飽吧,趕快跟著吃點吧。”
桂芳有些不好意思了,剛剛一受委屈就光顧著跑過來了,沒考慮到青團兒一家正在吃晚飯。
這突然就給人家添了三張嘴,桂芳她有些沒臉:“不吃了,剛剛在家都吃過了。”
青團兒奶奶道:“沒事兒,一起吃吧,孩子她娘烙的多。”
桂芳一家被勸得動了筷子,她準備明天一早給青團兒家送10個雞蛋過來。
飯後,青團兒奶奶準備了打糕做零食,軟糯順滑的糕皮裡包裹著豆餡和芝麻,再沾上點白糖,真是好吃到爆,青團兒一連吃了5塊,根本停不下來。
付守仁父子習慣性地留下來聽青團兒講故事,這段時間已經從《山海經》講到了《子不語》。
青團兒講得頗為有趣,連鐵貴都聽得入了迷,一直待到了很晚。
午夜時分,一束月光射在一座新填的墳頭上,一隻青紫色的手撥開稀鬆的泥土,從地下伸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人形撥開棺材板,坐了起來,它微閉著眼,仰起頭,似乎頗為享受地沐浴著皎皎的月光。
在吸收了一些月之精華之後,它周身的膚色開始變白,眼眸也開始泛紅。
它俯身嗅嗅周圍墳土上沾染的氣味,然後僵直著身子立了起來,跟著味道一蹦一跳地朝著山西村方向蹦去。
賀老二晚上多喝了兩碗黃湯,半夜實在是憋不住了,隻能打著哈欠去外麵上茅廁。
這剛打開屋門,就看見一個人影立在自家院牆之上,賀老二心想這是哪來的宵小,竟膽敢在他麵前撒野,於是大嗬一聲:“你是誰?竟敢爬我家牆頭?”
那人聽見聲音,身影一晃抬起頭來。
賀老二借著月光一看,頓時抽了一口氣,這哪是什麼人,分明是什麼鬼!
它滿麵慘白,紅眼獠牙,嘴裡還發出嚶嚶怪叫。
這東西看見賀老二之後,僵直地從牆上跳了下來,抬起雙手就朝他抓來,仿佛關節都不會打彎。
賀老二受到驚嚇,一個沒忍住尿了出來。
這焦黃的液體順著褲腿淌了一地,弄出一股尿騷味兒。
那怪物動動鼻子嗅嗅,然後似乎被這尿騷味兒勸退,又重新跳到牆上準備離開。
賀老二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大聲喊道:“有鬼呀!”
賀老二的家人們聞聲從屋裡出來,然而,剛剛的怪物已經離開,眾人隻看見了被嚇得動彈不得的賀老二。
賀老二的嫂子嘲笑道:“看來二弟是晚上喝多了,出現幻覺了。”
賀老二的老娘看見滿地的尿液,也嫌棄道:“你這個酒懵子,讓你彆喝這麼多你偏要喝,這麼大了還尿褲子,還沒你5歲的侄子懂事。”
賀老二焦急地解釋道:“娘,我真看見了,那東西渾身泛白,僵手僵腳,分明就是個僵屍。”
賀母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這大晚上的,你彆鬨了,明天還要早起下田呢,大家都回去睡吧。”
說罷,賀母就領頭回屋睡覺去了,其餘幾人陸續跟上。最後,隻餘賀老二獨自一人立在那裡,他神情複雜地看著地上的黃汁,沒想到自己保留了二十幾年的童子身,關鍵時刻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童子尿可驅邪,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