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迎東他曾外公留下來的東西,我一直都未敢動用,你們都是些好孩子,交予你們,我想他也會同意的。”
迎東娘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匣子的小黃魚。
“太婆,這?!”
老人擺擺手:“愚者愛惜費,但為後世嗤。既然給了你,你就花了便是。”
此時,一隻墨鑄的小蝴蝶越過圍牆,飛進一戶人家。
青團兒和付守仁兩人跟著它饒了大半個縣城,早就累得精疲力儘了。
付守仁扶著牆,喘著氣道:“是這裡嗎?是的話,咱倆先進去討杯水喝唄。”
青團兒若有所思地看看手中的信,說道:“這次我們不進去了,應該讓他們自己做個了斷。”
說罷,她舉起信,剛剛那隻墨鑄小蝴蝶又飛了回來,一頭載進信裡,重新變回了信的一部分。
然後一陣微風平地而起,托著家書飛進了院子裡,它飄過薔薇花叢,穿過半開的窗戶,在空中打了個轉,穩穩地落在老人的雙膝之上。
迎東一愣,這不就是那封百年家書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那對老丈和小娃?
正在他疑惑之時,老人卻拿起了信件,神情激動不已。
“這是他的筆跡,這是他給我寫的信。”
迎東道:“太婆,您的閨名不是荷嗎?這上麵寫的可是杜之潤收。”
他記得曾外婆的名字是杜荷,不是杜之潤。
老人道:“我閨名為荷,小字之潤,這是你曾外公給我取的,我又怎會搞錯?”
迎東恍然,原來這封家書的主人一直都近在眼前,是他的曾外婆。
老人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掏出裡麵的信紙。
上麵隻有短短一行小楷:
【一切安好,勿念。】
耗費了這麼多人的心力,耗時了半個多世紀的傳遞,這張家書上竟然隻有短短這麼幾個字?!
連孫迎東見後,都不免有些震驚。
不過,這也足已。
青團兒背靠在院牆之上,柔和了眉眼,重要的不是字數的多少,而是這一片赤子之心。
老人反複讀著這幾個字,流下了兩行熱淚。
“你若安好,便好。”
老人讀完家書之後,好似最後一個念想也消失不見,她的精神開始萎靡起來,兩隻昏黃的眼睛也開始失了生氣。
家書上泛起一道光,上麵的願念彙成一個梳著辮子,穿著馬褂的青年人,他如空氣般穿過眾人,走向床上躺著的老婦人。
老人轉過頭看見他,釋然地一笑:“你終於來了。”
青年人微笑著點點。
老人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雜亂的頭發,當初一頭又黑又密的秀發,現在已經變得稀疏灰白,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原本眉清目秀的麵容已變得粗糙鬆弛。
老人氣惱道:“我已垂垂老矣,你卻風華正茂,你是存心讓我配不上你是不?”
青年人聞言俏皮一笑,化作一同樣耄耋之年的老人。
杜之潤笑道:“這才像話。”
迎東娘看著曾外婆對著空氣說胡話,心知她是快要不行了,悲傷得哭了出來。
迎東則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曾外婆床前的位置,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了一股冰涼穿身而過,或許,賀東真的來了也說不定呢?
賀東伸出一隻手,並對著杜之潤說道:“杜小姐,要不要再跟我一起走上一遭?”
就像當初他們新婚時,丈夫跟她說的話一樣,杜之潤笑著握上了這隻手。
兩人結伴而行,倒也不再孤單。
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
今生不行,來世再試著走上一遭便是。
雖然隔著一道牆,一個院子,但青團兒卻能感受到屋內發生的事情,她也好想擁有這樣的愛情呀。
賀東和杜之潤攜手而出,看見青團兒時停了下來。
賀東將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然後蹲下身係到青團兒的腰間。
“謝謝你將我帶到之潤的身邊,原諒我身無長物,無法重謝。”
青團兒眨眨眼,紅著臉道:“舉手之勞,不必感謝。”
賀東笑笑,拉著杜之潤走進一個黑色漩渦,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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