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美蘭說:“我太願意了!Jim那麼乖巧,在家又喜歡乾活,而且他挺喜歡我,也喜歡在國內的生活,平常不需要讀太多書,可以出去跟小朋友們玩,周末還可以看錄像,用他的話說,在美國簡直就像在坐牢,但在華國,他特彆自由,他寫文章靈感勃發,他拉琴有圓圓伴奏,就覺得自己特彆快樂。”
劉秀英本在笑,但笑慢慢僵在了臉上。
孩子們的股權是大頭,所以他們在陳美蘭眼中,現在是金餑餑。
陳美蘭不止想要Jim,還想要約翰,要麥克。
她想得美!
劉秀英出了臥室,進了客廳,笑著對閻佩衡說:“爸,今天我思考了很多,我覺得我們兩口子原來的教育理念可能是錯誤的,以後我跟美蘭學吧,該怎麼教育孩子,我跟她多討論討論,但是Jim我必須要帶走,好不好,我畢竟是孩子的親媽,你說呢?”
把閻軍的錢留在華國,投資奶粉廠。
這是劉秀英兩口子曾經在蘇文麵前欠下的債,她也不想給錢,更不想還債,她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有錯,但投資會賺來更大的收益,她願意。
不過兒子劉秀英一定要帶走。
看看小旺,再看看小狼,他們跟陳美蘭生活一段時間,哪還記得自己的親媽?
就為這,Jim劉秀英也必須帶走。
自己培養了十年的孩子,怎麼能讓彆人摘桃子。
為此,她不惜暫時先低一下頭。
閻佩衡未語,要吃飯了,示意小旺給劉秀英也擺一副碗筷。
飯時不語,不聊天,這是閻佩衡的家規,飯桌上大家是不說話的。
而剛吃完飯,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小軍官,進門就說:“閻團,走吧,手續辦下來了,今晚可以打槍了。”
滿打滿,他們上首都三天,而小狼,是他爺爺打的審請,要練習實彈射擊。
軍區的實彈靶場可不是菜市場,誰都能進,外人要進是要審批的。
今天,正好審批下來了。
小狼今天晚上第一次去,實彈靶場的負責人不但送來了小狼的出入證和門票,還給了陳美蘭一家幾張參觀票,讓他們可以進去參觀一下。
陳美蘭見過閻肇的槍,也見他用鉛彈練過,但是真槍實彈的開槍,她沒見過。
真槍是怎麼射擊的,她也沒見過,這不正好,帶幾個孩子一起去。
閻佩衡給自己泡了杯茶,示意劉秀英和Jim進書房,應該是要跟他們母子好好談談了。
教育,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場考試,不僅關乎自己,更關乎孩子的前途。
劉秀英的表麵服軟,獲得了一個機會,一個閻佩衡願意與她談談的機會。
一家子要去靶場。
在電梯裡,閻肇突然問小旺:“對了,奧數,你知不知道自己考了第幾?”
奧數考試,按理一周才出成績,周雪琴是急著想知道呂大寶的成績,專門托人打聽的,但小旺哪知道?
信心滿滿,他還想拿第一呢。
“我媽媽答應我,說隻要我考第一,她就願意讓我拿自己的錢去投資喔,我必須考第一。”小旺一臉挑釁:“怎麼,爸爸,有問題嗎,你不服?”
閻肇勾唇,居然是一臉壞笑:“服,特彆服,等出成績吧,要是沒考第一,可不能跟你媽提這種荒唐的要求。”轉而,他在陳美蘭耳側說:“你可以放心了,他考了第三。”
陳美蘭突然發現問題了,小旺正在談的合作夥伴,是將來的華國首富。
但是小旺有他的自尊心,要真考了第三,應該就不會找她要投資了。
難怪閻肇一臉壞笑。
這可怎麼辦,她要不要告訴閻肇,那個看起為像個小孩兒,又瘦又矮的人,會是將來的華國首富。
而小旺要是投資了他的公司,很可能這輩子不需要再奮鬥,一生都可以躺平摟錢了?
這還是頭一回,陳美蘭考慮,要不要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訴閻肇。
要不要為了錢,而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
華國將來不僅一個首富,有搞房地產的,有搞電商的,有搞互聯網的,上輩子讀過商學院的陳美蘭,要憑這些先機賺錢,太容易了。
她眼看就要能趁上東風,一飛而起了。
而要不要把重生的事告訴閻肇?
轉眼就到靶場了。
這地兒,是這輩子閻肇最喜歡的地方,有戶外區,也有室內區,各種槍.支擺的琳琅滿目,由閻肇親自挑選,看小狼該從哪種開始訓練。
給小狼選了一支合適他的,讓他跟著一個教官走了,繼而給自己選了一支,在陳美蘭看來,這是其中最醜,最難看的手.槍。
“你還沒見過我打槍吧,走,去看看。”閻肇說。
相比於閻肇,陳美蘭更想看看小狼是怎麼打的,不過閻肇緊追著說了句:“大嫂剛才說話挺誠懇的,Jim,咱爸應該不會留下來吧?”
要是劉秀英願意改變自己的教育觀念,而且改變之後,約翰和Jim依舊是優秀的孩子,身為父母,閻軍和劉秀英自己也會高興,他們就會改變教育策略,孩子嘛,總歸由親爹親媽帶的好。
閻肇雖說還算有點腦子,但家務事這種東西,天生是男人的短板。
在他看來,劉秀英沒有因為閻佩衡把錢投在奶粉廠而哭鬨,也願意改變自己對孩子的態度,家庭和諧,形勢可謂一片大好。
他覺得自己這個家,真是說不出來的好。
但在陳美蘭這兒,可不是這樣。
要沒有她幫劉秀英出主意,讓她去找法官求情,放了閻衛。
她會心平氣和嗎?
要沒有她在鹽關村,確實把Jim帶得很好,劉秀英會醒悟嗎?
就這,剛才陳美蘭用的還是激將法,故意讓劉秀英覺得自己想貪她的孩子,讓她有了危機感,才會答應做出改變的。
人的心態是隨著事物的變化而變化的。
哪來的風平浪靜和天下太平,要不是陳美蘭,這些事都不知道要吵多久。
但是算了,於閻肇,沒必要說這些。
拿一把很醜的手.槍,閻肇給自己戴上了護目鏡,也給陳美蘭戴了一副,瞄準靶牌,忽而就說了句:“我今天見周雪琴了。”
喲嗬,男人主動招供了。
其實陳美蘭也看到了,她當時已經掛了電話了,但怕閻肇尷尬,所以轉身,裝作還在打電話。
“嗯。”陳美蘭輕描淡寫的說。
“也許人天生不一樣,她過不好日子,在她,你能跟我過得幸福,全在你。”閻肇說著,扣動扳機,子彈應聲而出,打在了靶盤上。
這槍長得醜,但是應該很好用,因為子彈正中靶心。
總共五發子彈,閻肇一口氣,啪啪全射了出去,子彈正中靶心,彈殼從後麵褪出來,好幾個砸在他臉上。
“這槍長得醜,但用起來真不錯,看你,每一發都能打中。”陳美蘭驚喜的說。
正好這時有個練槍的士兵走了過來,接過話茬說:“嫂子,這你可就不懂了,這可是有史以來史上最爛的槍,它的名字叫mars,雖然殺傷力強,但後座衝擊力特彆大,我手腕的力量就握不住它,這槍全世界總共60把,能握它的人,屈指可數。”
陳美蘭並不關心閻肇的技術到底有多硬,此時還在思考,要不要把小旺認識的人就是首富的事情告訴閻肇。
就見他又換了把槍,這是一把機.槍,應該也很爛,因為閻肇調試它的時候,都一直皺著眉頭。
突然,他舉起槍說:“我昨天去黨校的時候,碰到一個朋友,說呂靖宇最近借了一大筆高利貸,準備要在首都拿地,但他關係不夠硬,很可能地拿不下來,要是拿不下來,那筆錢,他將不可能還得上,首都今年,因為高利貸還不上而被人找車撞的,就有七八起案子。”
頓了頓,閻肇又說:“日子還是過平淡一點得好,人不要太早有錢,也不要太輕易有錢,就比如呂靖宇,染上高利貸,早晚要栽跟鬥。”
貸款做生意,這是呂靖宇的習慣。
但高利貸,上輩子在陳美蘭的勸阻下,他沒敢沾過。
在首都搞房地產,聽起來是很能致富的行當,但現在搶地就跟搶金子似的,拿地需要跑關係,找門路,塞錢。
要是錢塞出去地拿不下來,高利貸可不就要他的命?
呂靖宇是有錢了,但變的比上輩子瘋狂多了。
這麼一想,陳美蘭又打消念頭,不想告訴閻肇自己重生的事了。
賺錢是緣份,想要守住錢更難,一步一個腳印,多吃點虧,積累起來的財富才不容易丟掉。
機緣不可多得,但錯失的就是經驗,小旺要錯失了這次,還會有下次。
她讓孩子太早有錢,孩子把握不住自己,反而是害了他。
就為這,陳美蘭放勻心態了,投資的事,讓小旺自己選擇吧。
閻肇父子見了槍,就癡迷上了。
大熱天的,實彈射擊場又沒空調,小狼才剛剛開始學握真.槍,且不說握槍需要力度,子彈射出去,槍的後座力都不是氣. 槍能比的。
他還要穿厚厚的防彈衣,呆在悶熱的防彈射擊室裡。
孩子給熱了滿頭的汗,從裡麵出來,脫衣服的時候,腳上居然滴溜溜的往下流水,圓圓還以為小狼是給嚇尿了,立刻把喜歡惡作劇,挖苦弟弟的小旺給拉走了。
她怕弟弟要丟臉。
這要原來,小旺跟圓圓靠近一點,閻肇就會變臉。
不過最近小旺表現很好,從表麵上,全然看不見曾經的狼子野心了。
閻肇也就不會再瞪他了。
多好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回家,上電梯時正好碰上毛秘書,在等電梯。
“毛秘書,這麼晚了,有事?”閻肇問。
“招商辦的領導打來電話,說有個叫顧霄的商人,剛到首都,大概因為不適應首都的暑天高溫,突發多器官功能衰竭,要去301救治,這方麵的搶救要調用直升機,申請飛行許可,還要協調醫院科室主任……”
顧霄居然病了?
而且是多器官功能衰竭?
治療多器官功能衰竭,301最強,這個是國內醫院排名中公認的。
急救要用直升機,在首都飛直升機,必須協調多方進行審批。
因為這是部隊的飛行防禦範圍。
所以,招商局的領導才會找閻佩衡。
但是毛秘書跑著去找閻佩衡,會不會太晚了?
好在毛秘書立刻解釋:“司令員已經幫忙協調,出直升機,出飛行許可,通知醫院科室緊急到崗,所以醫院急救人員已經乘機去賓館了,顧霄不是軍人,擅自動用直升機,咱們司令員要向上麵彙報,說明情況的,我這會去要他的簽字!”
所以拿軍區當猴耍的顧霄病了,命懸一線了。
還是閻佩衡幫忙協調,找醫生,調直升機的?
而且閻佩衡沒有猶豫,沒有見死不救,甚至沒有故意拖延時間。
反而為了他而四處協調關係,大開綠燈?
等顧霄醒來,他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