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楊艾草沒少被罰,她其實讀過書,完全可以抄寫佛經。但婆婆經常說她粗鄙,每次一生氣就讓她撿豆子。
這一次郡王妃發怒,完全沒有征兆,楊艾草如往常一般天不亮就去伺候婆婆,剛進門就被一個碗砸來,被砸中了頭忍不住呼了一句痛。郡王妃就發作了,說楊艾草故意裝可憐來襯得她暴躁無常,又罵楊艾草沒安好心。
天地良心,被人砸痛了,痛呼隻是下意識而已。
“夫人,您還是得動一動的。”
聽到婦人的聲音,楚雲梨睜開了眼,她看著麵前的豆子,哪怕光線昏暗,她也知道麵前這隻大碗有一隻豁口,那是前年她撿豆子時郡王妃跑來發怒後砸的。
這什麼郡王世子妃,忒憋屈了。
但沒辦法,楊父寒門出身,全靠著郡王府提攜,雖說郡王也不得皇上重用,但有這一門姻親偶爾提點,總比楊父自己碰個頭破血流要好。
因此,楊艾草多年來任勞任怨,婆婆發脾氣她都隻能忍著。偶爾回娘家提及,也被母親嗬斥不懂事。
反正,忍就對了!
楊艾草早已受夠了這隻大碗,楚雲梨也不會撿這勞什子豆子,當即抬手端起碗就朝著婦人的方向扔了過去。
碗撞到牆上,後又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豆子滾了一地。婦人嚇一跳,驚聲尖叫道:“夫人,你瘋了嗎?”
事實上,郡王妃沒將兒媳放在眼裡,每次懲罰都不過是一句話,反而是她身邊的幾人拿著這吩咐使勁往虐待楊艾草。
這些事情郡王妃都是知情的,但懶得管。長此以往下來,縱得這些人愈發拿自己當回事。每次趁著楊艾草被罰時拿她出氣。
楚雲梨緩緩起身,因為跪得太久,膝蓋已經麻木,她還踉蹌了一下扶著桌案才勉強穩住身形。她冷聲問:“我撿完了,可以回去歇著了嗎?”
婦人是府中的老人,聽說教她的規矩的是宮裡出來的嬤嬤,向來自視甚高,驚訝過後,怒火衝天:“夫人,您分明沒有撿完,還敢發脾氣砸碗。就不怕王妃責備?”
楚雲梨要是怕,也就不會砸了,她伸手在腿上揉捏了幾下,重新找回了知覺。但整條腿到處都如針紮一般的疼,這應該是經常罰跪又受凍,已經落下了病根。
她冷笑了一聲,抬步就往外走。
郡王妃以前是看不上兒媳,胡亂拿兒媳撒氣。如今不同,人家有了更好的兒媳人選,這是想整死楊艾草替彆人騰地呢。
楚雲梨本身也不是願意受氣的性子,反正楊艾草都不想忍了,她還客氣什麼?
這裡是一座空著的院子,對麵就是郡王世子所住的院子,也就是說,郡王妃特意在世子院的對麵修整出一個院子特意用來罰兒媳。
楚雲梨來之前跪得太久,走路一瘸一拐的,門口的人滿臉驚詫,想要上來攔吧,可她臉色實在不好看。眾人都不想做出頭的椽子……這再不受寵的世子妃,那也是主子,收拾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因此,楚雲梨很順利地走出了院子。
“娘!”
這聲音是方才衝進來給她塞點心的那個姑娘,是楊艾草的長女關雲南,楚雲梨頓住腳步,姑娘已經奔上前來雙手握住了她的,麵色驚疑不定:“娘,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不分了。”楚雲梨揉了揉眼角:“我眼睛都要瞎了。”
外麵漆黑一片,隻有園子裡各處的燈籠透出的那點微光照明。
關雲南很是緊張:“回頭祖母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又會罰您。”
“隨她。”楚雲梨一臉無所謂:“我就是數一個日夜,她看了我還是心氣不平,該罰還要罰。”
關雲南啞然,眼神中閃過一抹淒然。
楚雲梨拍了拍她的肩,察覺到她衣衫上的涼意,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披風,應該是這丫頭解下來的。乾脆脫下披風給她裹上,催促道:“趕緊回去睡,假裝不知道這邊的事。”
不然,明日那瘋婆子會連著關雲南一起罰。
關雲南不太放心,但事已至此,她不忍心勸母親回去繼續跪著,也不好阻攔母親回院休息,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世子院中,正房燈火通明。楚雲梨推開門,屋中丫鬟嚇了一跳。
“出去。”
丫鬟們麵麵相覷,看出她心情不好,不敢撩撥,飛快退了下去。
內室的屏風後有水聲傳來,應該是關海全正在沐浴。
楚雲梨兩條腿硬邦邦的,直接進了內室躺在床上。隔著屏風聽著裡麵男女的調笑聲,隱隱看得到裡麵男女正在互相潑水。
她實在疲乏,懶得管裡麵的狗男女,乾脆閉上了眼。
但裡麵的人卻不知收斂為何物,不久後竟然傳出了喘息聲。是可忍孰不可忍,楚雲梨霍然起身,一把推開屏風。
裡麵的男女嚇了一跳,那女子尖叫一聲,慌亂地伸手去拿衣衫來裹住自己白皙的身子。
關海全反應過來,皺眉道:“你不是在對麵麼,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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