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有恩必報 二十 二合一(1 / 2)

這話幾乎就是明擺著說, 若汪氏不是親娘,楚雲梨會報複與她。

汪氏自然聽懂了,麵色乍青乍白, 再一次解釋道:“我沒想害你。”

楚雲梨敲著額頭:“我這個人,得空就喜歡回憶曾經,那天早上我喝了一碗湯後昏昏沉沉,我記得那碗湯是你親自送到我手上的。話說,你知道那碗湯的效用嗎?”

汪氏想也不想就道:“不知!”

“你覺得我會信?”楚雲梨上下打量她, 此時的汪氏受傷已經十多天,按常理說,如果好好照顧的話,應該已經能走動, 但這會兒她的那條腿腫得特彆厲害,幾乎是另一條腿的雙倍大。

哪怕傷了骨頭會腫, 此時也該消了腫了,這傷很不正常。

楚雲梨眼神落在院子裡另外兩個男人的腿上, 他們的傷勢看著包紮得粗糙, 但明顯已經有所好轉。她提醒道:“你這腿再不好好正骨,變成跛子是小事, 興許還會丟命。”

汪氏麵色大變。

她雖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腿腫得厲害,也想過另找大夫。但找大夫的銀子哪裡來?

這鎮上藥錢最低的, 還得數周家父子,饒是如此,他們也付不起。再說, 人也不在。

她提過想找大夫幫自己重新包紮,被魯大力給罵了。

罵她不知廉恥!

無風不起浪,魯大力冒出這話是有緣由的, 說起這事,汪氏自覺冤枉得很。

一切都要從高父來後說起,高父今年四十出頭,已經做了十幾年的鰥夫,他手頭沒有銀子,還帶著個孩子,他倒是想再娶,但沒人願意嫁給他。他多年不見女人,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如今有一個腿受傷了的女人擺在麵前,他自然動了心。

於是,借著照顧的名頭時常親近。

汪氏又不傻,哪裡看不出來他的心思?想要拒絕吧,可那男人就跟聽不懂話似的,她想躲……腿受著傷,根本就沒法躲。

哪怕有魯大力在旁邊,也險些被人占了便宜。她不願意和高父這樣又臭又老的男人攪和,早就想搬離這個院子。所以在看到女兒之後驚喜不已,也想讓女兒不再恨自己,將自己帶回林家。

到了此刻,回林家的事雖然要緊,但還不如她的腿傷要緊。

畢竟,這人活著,才能有以後。

“讓平安幫我瞧瞧吧!”

楚雲梨到這院子裡來是想看戲,可不是為了跟她廢話的,不客氣道:“平安沒空,醫館中客人一大堆,根本忙不過來。”

汪氏動了動唇:“我是你娘,是他嶽母,是他正經的長輩,他不能……”

“我說能就能。”楚雲梨直言道:“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管你,他一個女婿哪兒犯得著多費心?”

語罷,她看向邊上的幾個男人,道:“看到你們在養傷,我就放心了!再過個幾天,我再來探望你們。”

她眼神意味深長地在幾人的斷腿上轉了一圈,愉悅地跨出了門。

高長河被那樣的眼神看著,後背上起了一層白毛汗,實在是這女人太凶悍。他忍不住問:“魯大力,林荷花是不是還要來找我們算賬?”

魯大力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汪氏心中一片冰涼,看著敞開的大門久久回不過神來。如果說在女兒離開的這幾天她還想著等人回來自己就能離開這個院子的話,現在的她已經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發現,女兒比她以為的還要更恨她。這份母女情,大概再回不到從前。

不知不覺間,她淚水就落了滿臉。

魯大力直皺眉:“連個小姑娘都哄不住,要你何用?還好意思哭,有點福氣都被你哭沒了。這死丫頭手這麼毒,你還總跟我說她乖巧,我看你眼睛瞎了。”

汪氏也覺得自己眼睛瞎了。她從來都不知道溫溫順順的女兒竟然敢下這樣的狠手……女兒是什麼時候變的,她一點都不知道。

想著這些,淚水越落越凶。魯大力看得心煩,忍不住又開始責備。還是縮到了廚房中的高父奔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湯:“彆哭了,喝點熱湯,心情也能好點。孩子嘛,都是些討債鬼,靠不住的。”

討債鬼高長河:“……”這些年要不是他,這倒黴爹早就餓死了。

魯大力看到他獻殷勤,氣得七竅生煙:“高老頭,你離我媳婦遠一點。”

高父後退了一步:“大力,你想到哪裡去了?女人嘛,那就像是花,需要好好嗬護,衝她說話得溫柔一些,我隻是幫你照顧她,並沒有你以為的那些心思。”

有沒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汪氏隻覺惡心,渾身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事實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根本就不願意喝高父熬的湯。不說彆的,隻看到手指甲裡厚厚的泥垢,這男人做的東西就乾淨不到哪兒去。

魯大力往日裡在外的名聲還是很嚇人的,高父是有賊心沒賊膽,最多就是借著送東西的時候摸一摸手,或是裝作關切摸摸額頭。

汪氏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

高父看她的眼神,讓她總覺得自己是一塊隨時會被他吞吃入腹的紅燒肉似的。

她忍無可忍,找了人透消息給女兒。

楚雲梨沒有管,假裝不知道。過了幾天,她拎著一根棒子進了魯家院子,將幾人又狠揍了一頓。

當然,她沒打汪氏。

汪氏的腿一開始就是被魯大力打斷的,魯大力不肯重新找大夫幫她包紮,她便也隻能少動彈,希望裡麵的骨頭沒長歪。這些天下來,腿已經漸漸消腫,但她總覺得自己的腿不太直。

看到女兒凶神惡煞地揍人,汪氏咽了咽口水,她都不想開口,實在是怕女兒那棒子下一瞬落到自己身上。但有些話不得不說,她戰戰兢兢道:“荷花,你帶我走吧,要是不讓我入林家的門,把我放去你的醫館中也行。”

楚雲梨揚眉,隻道:“這是你的家。”

汪氏心裡難受得很,事已至此,她打算說實話,否則,女兒大概真的不會管她。她壓低了些聲音:“高長河那爹是個混賬,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老趁著魯大力沒注意的時候對我動手動腳,我怕他……”

楚雲梨好笑地道:“你當初執意把我嫁給高長河,可是親自把我送到了想對我動手動腳的人手中。相比起來,我可什麼都沒做。”

汪氏啞然。

“我那是讓你嫁給他,你們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楚雲梨打斷她道:“你這是在跟我抱怨,我這個女兒沒有讓他娶你?”

汪氏:“……”

“荷花,你也是女子,哪怕我們不是親生母女,你也不該眼睜睜看著我被人欺辱,他……他真的快忍不了了。”

楚雲梨認真問:“你惡不惡心?”

“惡心!”汪氏都險些要吐了。

楚雲梨頷首:“我當初跟你一樣惡心,你還把我送到了讓我惡心的男人手中。”

汪氏啞口無言:“……你恨我?”

“我不該恨嗎?”楚雲梨無意與她多說,揮了揮手,丟下被打傷的兩人揚長而去。

關於林荷花又跑去把魯家人打了一頓的事,很快在鎮上傳得沸沸揚揚。不過,關於高長河和魯大力這像商量的那些缺德事,楚雲梨也沒有幫他們瞞著。

相比起魯大力謀財害命,楚雲梨所作所為並不過分。她隻是打傷他而已,又沒要他的命。

楚雲梨的皂在城裡很快就供不應求,好多外地的貨商前來買貨。銀子都送到了跟前,那肯定是要賺的,一時間,楚雲梨都沒空去醫館,隻忙著招人做皂。

好在醫館那邊重新找到了兩個小藥童,周大夫挑的都是特彆機靈的半大孩子,也不太需要楚雲梨去幫忙。

一轉眼,又過了半個月。

天氣漸漸轉涼,楚雲梨已經有三天沒去魯家院子,這天她看完賬本出去走走散步,也不需要出門,整個皂坊占了一大片荒地,她隻在自家地方轉悠,順便看看做工的眾人。

她開的工錢挺高,由於要趕貨,最近又加了一些。眾人乾得熱火朝天,看到她過來,眾人都願意和她拉近關係,但凡靠近她的,都願意和她打招呼。

楚雲梨隨口應著,心思都放在了正在做的東西上。忽然,身邊有一個人影靠近。她對人的防備那是刻進了骨子裡,這樣的距離讓她頓起戒備之心。

當然,在裡麵乾活的都是周邊的婦人,絕不敢有害人之心,隻是一個不知道分寸之人而已。楚雲梨並未生氣,隻道:“有話就說,不用鬼鬼祟祟。”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本意是想湊近東家說幾句悄悄話。這一拉開距離,她便有些尷尬,左右看了看道:“這地方人多嘴雜,我有些要緊事要跟你說。”

楚雲梨心下狐疑,她並不認識麵前之人。

心裡正思量著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會不會是魯家又不老實,就聽婦人低聲道:“我娘……就是我孩子他奶當年在你們林家豆腐坊乾過活,她前兩天跟我閒聊,說起了一樁事,我覺著不太對,便想跟您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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