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碰這丫鬟。”羅母眯起眼:“把她遠遠送走,有賣身契是不是?直接賣了,剛好我們沒有銀子花!”
羽毛:“……”她以為最差的處境是變成鄉下婦人,沒想到還會被轉手賣掉。
她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姑娘已經不可能原諒江郎,夫人留下我吧!我什麼都會做,也肯定會聽話。求您了……這被轉手賣掉的丫鬟,下場很慘的。”說話時,她已滿臉是淚,看著羅大江的眼神中滿是哀求:“江郎,我這般的品貌,若是今日離了您,說不準立刻就會有人來強占奴婢的身子。與其被彆的男人碰,奴婢寧願去死。”
她認真道:“奴婢此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羅大江感動於她的情意,伸手把人拉起。
邊上的羅家老兩口也被她的這番話給鎮住了。
羅母:“……”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羅父皺了皺眉:“大江,你可要想好,留下她的話。新蘭肯定再不會原諒你了。”
本來也不會原諒,羅大江垂下眼眸,道:“羽毛對我一片情深,我實在不忍辜負。反正我本就是鄉下漢子,就當這幾個月的繁華是一場夢,爹,我們回家去吧。”
羅母:“……”
如果要是想得開,不惦記於府富貴的話,兒子來這一趟似乎也沒什麼損失。媳婦還換了一個更年輕的。
之前新蘭不能生,這位……羅母眼神在羽毛身上一掃,道:“大江的孩子都已經十歲,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你要跟著大江也行,絕對不能生孩子!”
羽毛愕然。
這也太過分了吧?
一個女人沒有自己的孩子,隻靠著男人的那點感情,壓根就不能長久享福。羅母口中的十歲孩子羽毛也見過,就是先前府裡的小少爺。
城裡正經的少爺十歲讀書知禮,基本已經知道算計人,為自己打算。那羅山寶……不過又一個莊稼漢而已,還是眼高手低的那種。
聽說他是於新蘭一手養大的,但羽毛冷眼瞧著,他對於新蘭卻並無多少尊重之意。
這樣的一個孩子,對著一直養他的母親都是那樣的態度。對後娘……隻有更怠慢的,根本就靠不住嘛。
羽毛很快收斂了麵上神情:“是!”
話是這麼說,她卻開始懷疑自己跟著一起回鄉下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興許被賣了之後,處境比這樣好點?
羅家人決定留下羽毛,似乎就已經認了挽回不了於新蘭,跟於府這樣一門貴親斷絕關係。
但是,三人都挺不甘心的。
*
薑氏發現自己被禁足後,一開始還大吵大鬨咒罵不休,後來發現沒人搭理自己,她氣憤之餘,也隻能消停。但讓她就這麼認命,絕無可能。
這一日早上,父女倆正打算用過早膳出門,薑家的人就到了。
來人是薑氏的兄長,也是薑風他爹薑為民。
當初薑氏的爹是個讀書人,還想著讓兒子也讀書,取名都是為國為民。可惜,父子倆都不是讀書的料。
薑為民和於父不同,他身邊不少紅顏知己,庶子庶女一大堆,有好些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薑風雖是嫡子,但薑為民前後兩任妻子給他生了五個嫡子。
無論是什麼,隻要多了,便沒那麼珍貴,這孩子也一樣。除了幾個特彆聰慧的得他看中,其他的孩子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於父很不喜歡大舅子的所作所為,平時少有來往。但兩家既然是姻親,必要的寒暄還是避免不了。
薑為民進門,看到楚雲梨也在,頓時就皺了眉:“我妹妹呢?”
於父真覺得倒胃口,在聽到下人稟告後就已經加快了速度,聽到這話,放下碗筷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不瞞你,她做錯事,在院子裡禁足。”
薑為民一臉不讚同,想要說話。
於父抬手,道:“你彆問我緣由,我沒給你送信,你同樣來了,就該知道內情!薑兄,你若再想要為難我,咱們這門姻親就沒必要做了。”
兩家結親幾十年,有幾門生意是合夥做的,這一斷親,就得將利益斷開,兩家都要損失不少。薑為民見他說得認真,臉色微變了變:“妹夫,有話好好說嘛,彆動不動說這樣的話,也太傷人了!妹妹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你這也……我就沒看到誰家把這庶女當一回事的,她身為主母,又中年喪子,心裡難受,做出點錯事很正常,我們都是她的家人,彆對她那麼苛刻。你就原諒她這一回……”
於父似笑非笑:“你妻子衝你下毒,要你的命,你也能原諒?”
薑為民:“……”其實不太能。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我以後會看好她!”
“不必!”於父肅然道:“她如今還在於府,那就是我妻子。我身為夫君會約束她,你們是兄妹,但如今隻是親戚,親戚家的事,最好還是少插手。否則,小心惹人厭煩後,連親戚都做不成。”
薑為民有些尷尬:“妹夫,這一次是你受了委屈。那你也有錯在先……”
竟然還開口責備,於父自認對妻子仁至義儘,頓時惱了:“新蘭流落在外多年,那都是她造成的。出這事的時候她進門沒多久,說到底,是你們薑家沒養好閨女。我沒找她算賬,也沒跟你們計較,你還以為我好欺負?”他霍然起身:“本來我還想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饒她一次,但你處處插手,我實在不喜。今日你回去後就將我們兩家生意的賬本交出,稍後商量分產之事!”
薑為民來這一趟是為了幫妹妹求情,說到底是不想讓兩家關係鬨僵,可不是為了撕破臉的。當即臉色就變了,他不敢發作,語氣溫和道:“妹夫,你彆衝動!”
“我沒衝動。”於父一本正經:“我早就有這種想法,隻不過是踏不出那一步。既然你逼我,那咱們也好聚好散。”
他揚聲吩咐:“去讓夫人收拾她的嫁妝,今日就回家去吧。”
管事急忙應聲。
薑為民看到管事跑走,那動作壓根就不是裝的,他一顆心直往下沉。也就是說,於家真的起了斷親的心思。
那可不是小事,他這些年來喜歡流年煙花之處,又喜歡和美人廝混打鬨,生意上的事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家裡賺得最多的,就是和於家合夥的那些。
若是沒了這些生意,薑家定然大不如前。
誰能想到做了幾十年的夫妻還能說翻臉就翻臉?
薑為民還想說幾句軟話,但於父已經不願再聽。
薑氏看到老爺身邊的管事過來,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急忙笑著迎上前。換作往常,她是絕對不會對下人和顏悅色,實在太想出去才會如此。
管事板著一張臉,公事公辦道:“方才薑老爺上門,跟老爺商量了一會。老爺讓小的來傳話,讓您趕緊收拾了嫁妝,稍後跟著薑老爺回家去。”
薑氏傻了眼。
什麼叫回家去?
她都嫁過來幾十年了,這裡才是她的家啊!薑家最多是她娘家,那隻是逢年過節能走動的親戚!
而此刻讓她回家,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爺要休了她!
薑氏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個混賬,膽敢亂傳老爺的話。來人,給我把他拖出去,稍後我去找老爺……”
管事也算是於父身邊的得力之人,老爺在乎的東西他也在乎。老爺都厭煩了的東西,他同樣厭煩。當即不耐地打斷薑氏的話:“薑姑娘,騙自己好玩嗎?”
薑氏聽到他的稱呼,麵色大變的同時。也想到了方才管室來時對自家哥哥的稱呼也有些不對。
明明那應該是親家老爺,結果管事卻生疏的稱為薑老爺。
薑氏再也騙不了自己,整個人頹然地後退兩步跌落在地上。
管事知道許多內情,看她大受打擊,忍不住道:“薑姑娘,您對老爺下手的時候,就該想過離開他後的結果。怎麼如今又接受不了了呢?”
薑氏麵色大變:“他連這些事都跟你說?”
連下人都知道了,她在這府裡還能有什麼地位?
關鍵是,男人已經不想讓她留在這裡了。薑氏想要留,怕是也留不住。她渾身開始顫抖,心中驚懼難言。
她知道娘家那邊生意做得不好,若是再沒了於家扶持,怕是更慘,身為害兩家斷親的罪魁禍首……她肯定討不了好。
所有人都會恨她!
到時候日子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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