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今日夫人來了?”
楚雲梨並不隱瞞:“是,夫人還跟我商量了一些事。”
周意林眼神冷了下來:“不用管她!”
怎麼可能不管?
楚雲梨還想借著她的手搬出去呢。
周意林突然扭頭看了過來:“媚姨娘,你是不是一直想搬出府去?”
楚雲梨垂下眼眸:“鬆子可真會開玩笑。”
周意林深深看她:“我沒有玩笑,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在這府裡得人尊重,手中握有權利,又有孩子傍身,為何還是要離開?”
楚雲梨除了一開始試探著提過兩次,本來也沒打算能成,當時並不堅決。再說了,那時候提得有理有據,是為了母子倆的安危,周意林應該並不能確定她鐵了心要走。
“公子是從哪認定我要離開的?”
周意林看著她的發頂:“沒想走?”
想啊,但周家肯定不能放人。
或許會放齊小妹一個人離開……畢竟華哥如今是周意林唯一的兒子。
這東西少了,就特彆珍貴。周意林肯定舍不得。
“沒有。”楚雲梨上前幫他盛湯:“我就算想走,您會答應麼?”
“休想。”周意林一臉嚴肅:“你要是舍得下孩子,可以自己走,我不攔著你。但休想叫華哥帶走。”
張氏本來是想和夫君緩和關係的,一直派人盯著門口的動靜,聽說人回來了,她急忙讓人上菜。左等右等不來,反而還聽底下的人稟告說周意林又到了齊姨娘這裡。
以前她都忍了,但實在是忍不了了。這麼久以來,周意林從來不進她的屋子……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又說見麵三分情。這兩人根本就不同處一室,麵見不上,和也和不上,這夫妻感情如何挽回?
張氏簡直是受夠了,她在娘家也是嬌寵著長大的,到這裡來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從來都沒有這樣費心討好過一個人,她奔進門,看到周意林麵前的飯菜,道:“夫君,你到底要何時才回主院?”
她不是沒想過讓娘家過來施壓,也找父親提點過周意林,但他就跟沒這事似的。
“你先回去。”周意林冷然道:“我稍後就來。”
張氏以為他又搪塞自己,當時就哭了:“夫君,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要為咱們的婉兒想想,你一直將我這麼晾著,底下的人看不上我,也會苛待婉兒的……我知道,周家重子嗣,沒能替您生個兒子,是我不爭氣。但女兒也不是草,你就忍心讓下人踐踏婉兒?”
她上前,哭道:“為了婉兒,你就給我這個臉麵吧。”
說實話,楚雲梨有些被驚著了。
張氏出身大戶,從小就懂規矩,當著一個姨娘的麵這般求一個男人,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才對。她回頭肯定會後悔。張氏也是這些日子費儘心思,都想要靠近男人,結果卻都做了無用功,今日之事,讓她徹底崩潰,再顧不得夫人之間的矜持。
周意林並非想要寵妾滅妻,實在是張氏做的那些事他看不上眼。饒是如此,他也不願意在一個姨娘麵前落了夫人的麵子。
換掉張氏是周夫人的想法,周意林隻是厭惡張氏,曾經也有過休妻的想法,但他如今外頭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就算要休妻,也不是現在。
他已然吃了八分飽,放下碗筷,將人扶起:“我送你回房。”
兩人攜手出門。
臨出院子前,轉彎之際,楚雲梨對上了張氏看過來的得意目光。
當日夜裡,周意林留宿在主院。
楚雲梨倒是挺希望張氏重新贏得他的心,或者說,她希望周意林能多生幾個孩子,然後甘願放她們母子離開。
*
齊小桃回來了。
對於鎮上的人來說,就算是頭一件的稀奇事。
先前夫妻倆不知怎麼的就鬨翻了,然後齊小桃就跟著妹妹去城裡過富貴日子了。田應金倒是去找過,結果被打得渾身是傷。就連齊大常,也被揍得隻剩下半條命。
眾人心裡都隱隱有了個想法,齊家姐妹很不好惹。
如今齊小桃回來……身邊還伴著一個高壯的男人,聽說兩人已經訂了親,選個良辰吉日就會成親。
陳大壯手頭有些銀子,到了鎮上後,先買下來一個偏僻的小院,後來又租了一個鋪子,轉天就開了張。
乾果在鎮上算是挺不錯的東西,一般人家舍不得買。但這有那些新花樣,還是有人願意花銀子來嘗嘗。
鎮上的窮人多,但到底也還是有富裕人家,鋪子一開張,看著是沒多少人,但生意還不錯。
兩人眼看著就在鎮上站穩腳跟了,整日裡同進同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二人關係很好。
田應金心頭頗不是滋味。他本就喜歡喝酒,出了這種事,哪怕齊小桃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他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的,心裡不高興,便想借酒澆愁。
就是那麼巧,他在喝酒的時候,又碰上了經常一起喝花酒的兄弟。每次一碰上,都會坐在一起喝酒。
“女人嘛,就該打,你都不管……要是我女人敢這麼把野男人往家帶,我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
“劉兄,那陳大壯可不是一般人,看著就有力氣。你可不能讓田兄去送死。”
“隻是看著壯而已。”最開始說話的人滿臉不屑:“田兄,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哥幾個肯定都會幫你的忙。一個外地來的人而已,先把他揍一頓,再讓他把媳婦給你還回來……剛好他們如今有宅子鋪子,那以後可就是田家的了。聽說裡麵的乾果不錯,田兄拿到了鋪子,千萬彆忘了我們的好,記得讓哥幾個也甜甜嘴。”
話裡話外,儼然一副已經拿到了乾果鋪子的模樣。
這人喝了酒之後,就容易衝動,田應金聽了這些話,隻覺得滿心豪情,他一拍桌子起身:“那就勞煩幾位兄弟跟我一起去將那男人揍一頓。齊小桃是我媳婦,膽敢勾搭外人,我早想收拾她了。”
幾人跌跌撞撞往外走,其實真正喝醉的隻有田應金。
那些人是喝了酒之後有點衝動,到了陳大壯買下的院子外,看著站在那如大山一般的男人,幾人都打了退堂鼓。也就是田應金一直注意著齊小桃身上的新衣,才沒有發現他們的神情。
“齊小桃,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是我媳婦……”
齊小桃並不怕他,側頭看向身邊的陳大壯:“收拾他!”
陳大壯早就看不慣齊小桃曾經的這個男人了,一個整日在外頭喝花酒的混賬,竟然欺辱了小桃那麼多年,還害她險些生病而亡。
如果這是彆人身上發生的事,他聽個熱鬨就不管了。但如今齊小桃是他的媳婦,這就不能忍了。
他捏著拳頭上前,一把揪住田應金衣領,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挨了這一下,田應金昏沉沉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他急忙去看邊上的幾個兄弟,發現他們早已經如喪家之狗般落荒而逃。
田應金心裡一沉,暗罵他們不講道義,也想著跟陳大壯打一架。抬手才發現,自己的拳頭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反觀陳大壯的拳頭,打在人身上生疼,像石頭似的。
他想要避,卻發現自己根本就避不開。
拔腿想跑,又不知道絆著了哪兒,直接摔倒在地上。
陳大壯早就想揍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好不容易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讓田應金輕易就跑了。將人絆倒在地,他還覺不解氣,上前拳打腳踢。
田應金整個身子彎成了蝦米狀,雙手抱著頭,一開始還想著躲,後來痛得受不住,開口求饒。
“陳大哥……你輕點,要出人命了。”
陳大壯才不聽這話。
隻要能說得出話來,應該就沒有多要緊,陳大壯下手挺狠。沒多久,田應金就痛得喊不出來了。
齊小桃見狀,急忙上前阻止,她想教訓一下田應金,恨不能殺人。但是呢,好日子在後頭,絕對不能為了這樣的爛人搭上自己的下半生。
“大壯,彆打了。”
陳大壯聽到這話不滿意:“你心疼他?”
齊小桃頗有些無語:“我是怕你把他傷得太狠,然後被他訛上。”
若是跑去告狀,說不準真會惹上麻煩。
陳大壯知道她的意思,立刻收了手。嘴上卻不放過,冷哼一聲:“他敢!老子打死他。”
田應金:“……”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不該喝了兩杯馬尿之後就以為自己能打過麵前這個壯漢。
也怪那兩個混賬,非說陳大壯這身肉是看著壯實。這特麼打得人生疼,哪裡是看著壯,分明是真的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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