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父怒極。
一邊罵, 一邊開始擼袖,似乎又想動手。
這不是院裡,除了一個不敢阻止的薑母之外,還有許多看熱鬨的人。這其中不乏有熱心的, 見狀紛紛上前阻攔。
“可不能動手啊!她再不對, 因為你們薑家生了孩, 這還在月裡呢,哪怕有天大的錯處,你們也忍一忍。”
“是呢是呢。對待兒媳彆這麼暴躁, 你若是看不慣,直接回家裡去住,不管她就行了呀。”
有人剛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低聲詢問。
院裡發生的事也不是秘密,有人低聲解釋。更有媳婦看不慣薑父的所作所為,故意高聲道:“小宴日帶了一群不送禮物的男客上門,還將給月婦準備的東西都給客人吃了,己還有理得,將坐月的屋門都給踹翻了……”
薑父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氣炸了,高聲道:“你給住口!”
說的婦人滿臉嘲諷, 退到了人群裡:“說不得,不說了。”
薑父成功讓人住了口, 心下卻更憋屈。
“沈嘉魚, 你再鬨,真的要休了你。”
楚雲梨頷首:“認!你休吧。”
薑父開始在人群裡搜尋,似乎想要找出一個會書寫的先生, 薑母頓時大驚,多年夫妻,她知道家男人是個衝動的性,再鬨下去,事情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憑良心說,沈嘉魚過門之後,雖然有伺候在們跟前,打婚事辦完,兒從來有問們要過一個兒,這次去城裡趕考,彆說盤纏,連乾糧都有回家拿。
若是這個兒媳,這些都得們操心。沈嘉魚可是拚命為們薑家生下了孩的,這種時候怎麼能休?再有,小夫妻倆感情那麼好,真要休了,兒回來能有怨言?
“爹,你喝了酒,趕緊回去躺著吧,彆再鬨了。”她上前拽著男人的胳膊,低聲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們不會評誰有理,隻是熱鬨看。繼孝是讀書人,家裡弄成這樣,對名聲不好。咱們幫不上忙,也彆拖後腿呀。”
提及兒,薑父冷靜了,不提休妻的事,撂狠道:“念你在做月,老不跟你計較。”
語罷,轉身揚長去。
薑母看著男人氣衝衝離開,頓時鬆了口氣,急忙上前去哄兒媳:“嘉魚,你爹喝了酒腦不清楚,等酒醒,讓給你道歉。”
說著,又去抱孩:“趕緊回屋。可不能著涼,孩這麼小,生病了藥都得吃。”出口,聽到身邊有人嘀咕說她隻在乎孩,便急忙補充:“還有你,坐月生病的,容易落下病根。快回去躺著,不是想喝魚湯麼,這就去買。”
她看向眾人:“賣魚的劉二在不在?有有人知道家住在哪裡?”
“不想喝了。”楚雲梨將孩抱得更緊:“你在這裡,爹總來,每回來都要吵鬨。你還是回家去吧,這不用你照顧,反正二嬸一會兒就回。”
薑母愕然。
初小兩口一成親,回門那天就租下了這個院,之後就不大回去。然,這不能怪們,沈嘉魚快有了身孕,不好顛簸。薑繼孝要讀書,不能耽擱。
薑父一得空就去村裡各家幫忙,家裡的事乎全部都丟給了薑母一個人。兩人一忙碌,加上薑繼孝不樂意讓們來,夫妻倆便不怎麼到鎮上,這一次薑母來住這麼久,是兒回家慎重其事請的。
結果,兒還回來,她就被兒媳攆了。
薑母一時間覺得特彆委屈,她搬到鎮上來,這段時間連家裡的事情都落下了:“繼孝讓來照顧你,回來之前,不能回家。”
“你對的好都記著,等回來,不會在前說你不好。”楚雲梨抬步進門:“你放心,不會挑撥你們母情分。”
說完,又衝著方才個幫她說的婦人道謝,然後在眾人目光中上了門。
薑母傻眼了。
她眼圈頓時紅了:“真的……凡是她吩咐的事情什麼都做了,孩的尿布全是洗的,每次做飯都問過她的喜好,這還不滿意?”說到這裡,抹了抹淚:“世道變了,初做兒媳那會兒,婆婆說什麼就是什麼,敢把婆婆在門外,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被全族人罵……”
圍觀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覺著沈嘉魚如此是惱了公公,遷怒婆婆才將人趕出門,情有可原。畢竟,薑父近天做的這些事實在是不像。也有年紀大些的人認為,身為兒媳再怎麼惱怒長輩,也不該著人前這般不給人留,更不能把人攆出去。
薑母越哭越傷心,也想著離開。她不走,看熱鬨的人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