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她也是被人算計。
“本來我是想跟殿下解釋的,可這樣的事說了,您大概也不會信,再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妾身也確實仰慕殿下,便糊裡糊塗到了如今。”
六皇子並不相信她,一把將她推開:“我有點累,想去書房歇著。”
書房那邊的女人剛有孕,鄧如月心頭正氣不順呢,聽到這話,哪裡還能忍:“殿下,玉姑娘她……”
六皇子皺起了眉:“這麼晚了,有話直說,吞吞吐吐做甚?”他還得回去睡覺,明日還有差事要辦呢。
鄧如月知道他在成親之前不想讓府裡的女人有孕,便試探著將自己剛得知的消息說了。
“玉姑娘應該是偷偷停了藥,所以才會有孕。妾身已經告知了張管事,張管事眼中揉不得沙子,興許已經送了藥。玉姑娘她……這段時間不好伺候您。”
六皇子聽著,眉頭越皺越緊:“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鄧如月鼓起勇氣,微微仰著下巴:“是!殿下,妾身如今是你後院唯一一個有名分的女人,本就該為您分憂。”
六皇子隻要一想到自己剛得的親事,心頭就憋屈無比,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此刻聽到這話,看她還洋洋得意一副自己做了件大事等著他誇讚的神情,當即忍無可忍,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放肆!誰允許你做這些事的?”
鄧如月入門都已兩個多月,兩人相處之間向來都挺客氣。六皇子挺寵她,連庫房都開了幾次,隻為了給她屋中換擺設。臉上疼痛傳來,她整個人都傻了,好半晌都回不過神。
“殿下,我……之前您給妾身送避子湯,妾身以為……”
妄自揣測男人的心意,在皇家是大忌。宮中的皇後就不敢這番作為,六皇子又是一巴掌甩過去:“賤婦!”
鄧如月摔倒在地上,身下青石板很硬很冷,但卻不及她的心冷,眼看男人大怒,拿著椅子就要砸。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道
:“殿下,今日是我姐姐的大喜之日,咱們奔波了一日,不早早歇下麼?”
她姐姐可是三皇子妃。
有這層身份,無論是誰想要把她往死裡打,都得掂量一下。畢竟,那邊可是能直接告到皇上麵前的。
六皇子盛怒的腦子清明了一瞬,將手中的椅子丟開,冷笑道:“這幾天就留在院子裡好好反省。”
他不再多言,拔腿就走。
這事越想越憋屈,他已經二十歲,並不是不想留下自己的孩子,而是想尋得一門好親事。結果呢,弄成了這樣。好容易有了個孩子,還被人給弄死了。想到什麼,他讓身邊的人去打聽一下,得知張管事果然已經讓那位玉姑娘喝了藥。氣得踹了身邊的花盆,一盆名貴的花就這麼摔摔在地上,花根都翻了出來。
不行!
鄧如月做錯了事,該讓她的家人好好補償他。論起補償,國公府給的一定不少,於是,他先去了國公府一趟,將此事原原本本說了。
國公爺萬萬沒想到,鄧如月過門兩個多月就乾了這麼大的錯事。那不是說一定要留下那個女人的孩子,而是辦這件事情之前,不用這麼急躁,私底下給她下藥,或者是告訴六皇子,讓他自己來都行……這般作為,也忒蠢了。
他急忙道了歉,又說起了朝中的事,還表示國公府一個遠房親戚能幫得上六皇子正在辦的差事。
六皇子看到他對自己誠惶誠恐,心下滿意不已。並且,國公話裡話外已經表示想要對他投誠,這才是他要的。
離開國公府時,六皇子腳步輕快,想到什麼又繞了一圈,去了三皇子的府上。
況喜安昨夜進工一趟,耽擱了太久,兩人躺下時天都快亮了。本來二人的身子就需要好好養著,加上昨天已經進過宮,今日不用再去,二人乾脆就沒起,一直躺到了中午。
剛起身不久,就聽說六皇子來了。
況喜安搖搖頭:“我這個六弟,忒你老實。先前給我下藥的人,和他母妃宮中的有來往。”
楚雲梨揚眉:“那咱們得去會一會。”
況喜安不讚同:“我自己去,你多睡一會。”
“我就要去。”楚雲梨利落地將衣衫穿上,動作比他還快。
況喜安搖頭失笑,二人說笑著攜手而出。
外院中,六皇子看著含笑而來親密無間的二人,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羨慕。肯定他也想過自己皇子妃的人選,想過二人舉案齊眉,但如今……舉案齊眉是不可能了。
那張主薄一家,父皇那樣敬重太後,都沒能將其扶持起來,想也知道一家子都是些什麼貨色。這樣的家世,哪怕那姑娘再貌美,也不值得他多費心思。
“三皇兄。”他微微一禮:“見過皇嫂。”
楚雲梨含笑道:“我和六皇弟可不,隻見過一次,不過以前都沒什麼交集,隻遠遠看到過而已。皇弟一大早上門,可是有事?”
六皇子並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故作遲疑了一下,就像昨晚上府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楚雲梨一臉驚訝:“如月竟然讓人給有孕的丫鬟送藥?”
“是。”六皇子歎了口氣:“還有理得很,非說是為我分憂。昨夜皇祖母病得那樣重,還惦記著我府裡的子嗣,這事實在沒法跟她老人家交代。”
況喜安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囑咐道:“不要打擾皇祖母。”
“皇兄放心,我不會說的。”六皇子看了一眼楚雲梨:“隻看皇嫂的麵子,這事也不能捅到父皇和皇祖母麵前。”
“我什麼麵子?”楚雲梨一臉驚奇,又做出一副恍然模樣:“皇弟和我相處不多,那你不知道我們姐
妹之間的恩怨。不說我在國公府的處境如何,反正,皇弟隻要知道,如月做任何事都彆跟我扯上關係。她哪怕就是快死了,我也絕不會伸出援手。當然,若我遇上了倒黴事,她也不會幫我的忙。”
姐妹之間冷淡成這樣,是六皇子沒想到的。
他一臉的驚訝:“何至於此?”
楚雲梨似笑非笑:“六皇子要納如月過門時,就沒打聽一下我們姐妹之間的恩怨麼?想當初我和孫家表哥定了親,隻等著他高中之後完婚,結果陸家上了門,這婚事怎麼都不應該落到我頭上,結果嫁過去衝喜的人成了我,孫家的婚事變成了如月……”
況喜安輕咳了一聲:“如玉,不要再提這事,我要不高興了。”
話是這麼說,他卻並沒有真的不高興,隻是一臉的醋意。看著更像是打情罵俏。
六皇子抽了抽嘴角,關於這姐妹二人之間那些恩怨,他自然聽說過,但鄧如月搶婚這事他知內情如何,還以為是陸家提出要娶鄧如玉,這婚事才落到了鄧如月身上。
沒想到竟然是鄧如月搶婚……雖然鄧如月已經是他的女人,且確實有落紅,但聽著這些,他心頭還是不大高興。
也就是說,鄧如月並沒有他口中說的那樣愛慕他。沒有和他定親之前,她還滿心滿眼想要嫁給彆人,為此不惜算計姐妹!
算起來,鄧如月和他之間會圓房,也是她算計來的。與其說是看中了他這個人,不如說是看中了他皇子的身份。
況喜安這樣說了,楚雲梨點了點頭:“總之,她所作所為都與我無關,皇弟想要罰她,不用看我麵子。”
六皇子啞然:“她不是這麼說的。”
“所以我說她臉皮厚嘛。”楚雲梨不客道:“不要人的時候往死裡狠踩,要人了我又是她的親姐姐。好叫皇弟知道,昨天我出閣前,直接將她給攆出去了的。”
這又是六皇子不知道的事,一時間,他臉色黑沉沉的。本以為這門婚事自己占了便宜,不看國公府,隻看她有一個做皇子妃的姐姐,納她就不虧。
如今看來,純純是他高看了她。
走出三皇子府後,六皇子再掩飾不住自己的怒火:“回府!”
鄧如月昨夜都沒睡著,大早上起來眼皮直跳,心緒起伏不定,簡直坐立難安。明明她送藥這事兒是順著六皇子的心思來的,誰知道就這麼倒黴,剛好撞上了太後賜婚。
心頭亂糟糟的,忽然聽到外頭有請安的聲音,她心中一喜,門被推開時臉上已經帶上了笑。
然後,六皇子進門,衝著她的笑臉狠狠就是一巴掌。
鄧如月當場就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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