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父不想將事情鬨得太僵, 不看周家人如何,還得看女婿的麵子呢:“彆著急走,吃頓飯吧!”
周興旺也急忙上前挽留。
翁婿兩人一開口, 周家人走得便沒那麼利落。今天這事實在鬨得太僵,如果就這麼走了,往後還怎麼來往?周家有怎麼好意思登門?
周父有些遲疑:“親家, 你看這事鬨的, 孩子不懂事。孩子他娘又是個護犢子的, 所以就弄成了這樣。說到底都是誤會, 你千萬彆生氣才好。”
事到如今, 還能怎麼?
魯父不想原諒周家,可那是孫女的親人,他壓下心頭的不悅, 勉強笑道:“親家說到哪裡去了,既然是誤會,那說清楚了就行。”
楚雲梨接話:“那要看說到什麼地步。彆三天兩頭又上門來讓我過繼孩子, 結果送來的孩子又手腳不乾淨, 還得讓我費心收拾一頓。打就打了,關鍵是孩子有親娘, 到時候都說是我不想養孩子所以才故意把人往死裡揍。”她振振有詞:“說實話,我真不覺得自己下手重, 今天這事要是擱嬌嬌身上, 我非得剁了她的手不可。”
言下之意,她還手下留情了。
周家人麵色乍青乍白, 但理虧的是自家,實在不好反駁。
楊氏不想丟了這樣一門富裕的親戚,他雖然不知道夫妻倆每年拿多少東西回家, 但自家一定是沒有吃虧的。說到底,老兩口的吃穿若是沒有周興旺貼補,就得從公中拿……而公中的銀子,是他們兄弟倆辛辛苦苦乾活攢的。
她很快就整理好了神情,勉強扯出一抹笑:“弟妹,我方才也是看孩子受傷太重,著急之下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其實我心裡真不是這麼想的。你不要生我的氣,我給你道歉。”
說著,她還鞠了一躬。
周母看在眼裡,含笑道:“都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既然是誤會,那就都彆放在心上。”
楚雲梨似笑非笑:“吃虧的不是你們,你們當然會這麼說。”
這話一出,周家婆媳都不太讚同。饒是楊氏下定決心附小做低,此刻也忍不住道:“弟妹,你哪裡吃虧了?受傷的是貴書,他受傷那麼重,還得養一段時間呢。吃苦受罪不說,一會兒還要請大夫……”
楚雲梨好奇問:“是我讓你們送他來的?”
隻這一句,周家婆媳頓時啞口無言。
越看越鬨越僵,魯父出聲打圓場:“那什麼,小青,你去買點菜回來做飯,鬨了這麼半天,你公公婆婆還餓著呢。”
楚雲梨早已猜到了會如此。
也不怪魯父沒脾氣,主動給周家人遞梯子。他想的是讓女兒女婿好好過日子,還要為嬌嬌考慮。畢竟,跟周家人鬨得不可開交,平白讓外人看笑話不說,夫妻倆感情也會受影響。
楚雲梨能夠理解他的想法,卻不打算照辦,周家害了魯家全家人性命……還做飯給他們吃,周家做夢比較快。
“爹,茶樓那邊還忙著,家裡的事你彆管,趕緊去上工吧!再耽擱一會,又要扣你工錢。你今兒都乾了半天,若一文錢都拿不到,也太虧了。”
魯父本來也是想著辦完了事情後回去上工,可事情弄成這樣,兩家眼看就要結仇了,他已經打消了今日再去上工的心思,想著留下來跟周家幾兄弟喝上兩杯,將這事給徹底抹過去。
“我都已經告了假,親家在這裡呢。今天我就不去了。”
楚雲梨伸手去拽他:“那不行!你放心去,我會好好招待的。”
一邊說,一邊把人給推出了門。
魯小青從小時候起,母親就一直在生病。她也學得勤儉持家,平時從不揮霍,特彆會算計。在魯父看來,女兒是真舍不得他乾的半天活……可事情不是這麼辦的,他得留下來招待親家。
他並非不能掙脫女兒,可又舍不得使勁,萬一傷著了人怎麼辦?
等他回過神來,身後的大門已經關上。
魯父對上外麵眾人疑惑的目光,心下無奈,想著女兒應該也不會怠慢了夫家的人,事情又已經說清楚了,乾脆也不再強求,轉身去了茶樓。
院子裡,周父不覺得兒媳會將自己如何,隨口道:“也不用太破費,家常便飯做一點,能飽肚子就行。”
楚雲梨嗬嗬冷笑:“飯是沒有的,家裡忙著呢。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咱們互相都不記恨,那也沒必要坐在一起吃飯。慢走不送!”
此話一出,周興旺瞪大了眼,反應過來後,他急忙上前去扯妻子的袖子:“你這是什麼話?爹方才的吩咐你忘了?”
楚雲梨側頭看他:“爹的話我也不是全部都聽的,夫妻這麼多年,你才知道我脾氣?”
周興旺啞然:“但……”那些是他的家人啊,真鬨得大家麵上不好看,日後還怎麼走動?
“什麼?”楚雲梨一臉疑惑:“我打人有錯?”
周貴書是真的偷了東西,周興旺下意識搖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