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陳家比起彆的生意人,又要多幾分底蘊,在朝中是認識官員的。如果沒有那些來往,陳老爺很可能會動心。
可惜,陳家認識的官員哪個都比孫昆山靠得住。
當初把人家接來,不過是想順手結一份善緣罷了。這緣結不了,陳老爺並不強求。
尤其這人還害了自己兒子,他簡直殺人的心都有。聽了孫昆山這番話,更是惱怒非常:“傻愣著做甚,趕緊動手。”
邊上護衛本來就在偷窺主子的神情,萬一打了人後主子又反悔了,受罪的還是他們。眼看家主一臉嚴肅,鐵了心要廢人。他們也不敢耽擱,紛紛上前。
隨著一聲慘叫傳來,孫昆山整個人彎成了蝦米狀,右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且腕骨下一點的位置垂直落下,還甩啊甩的。一點力道都沒有,很明顯,一整個巴掌都廢了。
吳青靈被嚇著了。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回看到有人受這麼重的傷,且還是在她麵前動的手。
一想到她對陳南康做的那些事,她心中就滿是恐懼:“南康,我的背好疼啊!像是有大刀在砍,比剛受傷的時候還要嚴重。大夫來了沒?”
陳南康側頭去看門口。
有丫鬟上前稟告:“已經派人去請,應該快到了。”
顧氏將兒子這番作態看在眼裡,忍不住又氣了一場。她算是看明白了,兒子已經被這個狐狸精勾走了心神。無論狐狸精做了什麼,兒子都還是會下意識想要照顧她。
這個習慣必須要改。
大夫來了,查看過吳青靈的傷後,搖頭道:“這麼大的傷口本就不容易愈合,你們一次次扯開,根本就不好治。再這麼下去,就算以後能夠痊愈也會留下特彆長的一條疤痕。再說,血流得太多,神仙也難救。”
吳青靈趴著,眼淚直掉:“不要緊。如果真的不好治,那就不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被重要的人誤會,活著沒什麼意思。”
顧氏眼看兒子又為這話神傷,頓時怒火衝天:“你給我住口。”
楚雲梨在邊上看得熱鬨,忽然笑道:“過去那些年,多虧了陳夫人照顧。我這有一份謝禮!”
這人就是來裹亂的。顧氏愈發煩躁,換作以前,她還能找個借口將查米月送走,可如今這身份尊貴的人對陳家沒安好心,動不動就要問罪,她也隻能想想。還得耐著性子應付。
“什麼?”
楚雲梨掏出了一張紙,展開後推到顧氏麵前:“你瞧瞧吧!”
那是一張賣身契。
這種東西顧氏手中有一摞,並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她瞄了一眼,心中毫無起伏。卻在看到那被賣之人的名字時,愣了一下。
“吳青靈?”
楚雲梨頷首:“是呢。你們也知道,我手頭的銀子多,所以我讓人跑了一趟吳家,拿了這張東西來。”
顧氏眉頭皺起。
楚雲梨一本正經:“陳南康答應過我不與她做夫妻。我不願意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可心裡又實在恨,思來想去,便有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這賣身契,我送給陳南康了。”
也就是說,吳青靈如今是陳南康的丫鬟。
吳青靈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有裂開的趨勢,實在是太氣人了,她整個人都挺激動:“哪怕您是皇家縣主,未免也太欺負人。”
楚雲梨一臉驚訝:“有律法言明,雖不提倡買賣人,但隻要買方和買方都沒異議,就是合理合法。未嫁從父,吳家人將你賣給我了。”
吳青靈不願意相信:“這不可能。”
“賣身契在此,衙門蓋了公印的。這還能有假?”楚雲梨提議:“若是你不信,可以去衙門問一問!”
吳青靈根本就沒聽她說的話,腦中千頭萬緒,下意識質問:“爹娘不可能賣我,是不是你脅迫他們了?”
“那還真沒有。”楚雲梨笑吟吟:“凡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從來不會威脅彆人,也樂於幫助弱者,更不會欺負人。你爹娘本來是不願意的……”
吳青靈眼睛一亮:“你嚇唬他們的!”
“不是。”楚雲梨一本正經:“因為我給得足夠多。你可值兩千兩銀子呢。”
吳青靈出身小商戶,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好值錢。隨即臉色特彆難看。
爹娘為了銀子,賣了她了!
明明就知道她得罪了查米月,卻還是答應此事,明顯是不顧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