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發現在一樓邊上的屋中。
楚雲梨馬上搬到這裡住,趁著家具還沒送到,她先打掃一下,這間門原先是客房,沒有多臟,打掃起來不費勁。
“小丫!”
聽到蔣慧心的喚聲,楚雲梨隨便嗯了一聲:“有話就說。”
蔣慧心興致勃勃將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這是大夫主動提的,肯定是他們已經看上了你。隻要你願意,這婚事應該能成。”
眼看女兒不答話,她有些急:“小丫,我是為了你好。”
“不用。”楚雲梨頭也不抬:“你生了個孩子,平時又有那麼多活,我不用你管,你隻操心他們就行了。”
“這是什麼話?”蔣慧心說著,眼圈又紅了:“你這脾氣越來越犟,對著你爹都敢動手,我真怕你到了夫家鬨得雞飛狗跳。”
楚雲梨擦完了屋中最後一點地方,將帕子丟入盆中擰乾,道:“不管我以後過得如何,都不會回來找你幫忙。”
這是蔣慧心一直想要的,但話由女兒說出,她心中頗不是滋味:“你怪我了是嗎?”
“我不該怪你麼?”楚雲梨叉著腰:“我從記事起就一直都在乾活,乾不好還要挨罵。乾好了同樣要挨罵,經常挨打,身上的傷就沒好過,也沒有順口的飯吃,冬天沒有棉衣穿。唐明山是我親爹,他這麼對待我算是情有可原,可你是我親娘啊,你怎麼就看得慣?怎麼能忍心?”
這番話是小丫想問的。
蔣慧心被這連番質問逼得眼淚直流:“我也不想啊!但你不是唐家血脈,我已經對不起唐家……不管你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總歸是好好長大了。”
楚雲梨一字一句地道:“我寧願你沒有把我生下來。既然生了,也漠視我受的苦,就彆說我怪你之類的話。”
蔣慧心一怔:“可……我又沒錯?錯的是那個混賬啊!”
小丫滿心不甘,隻恨自己被蒙在鼓裡將唐家當做親人,甘願受他們欺負,想不通為何姐弟人之間門她永遠是最苦最累最受委屈的那個。楚雲梨既然來了,自然要把她的身世弄個明白:“我爹是誰?”
聞言,蔣慧心驚得打了個嗝,忙道:“你彆問了,那就是個混賬。”
“既然是混賬,我怎麼也要為你討個公道!”楚雲梨麵色淡淡:“說吧,到底是誰?”
蔣慧心張了張口:“我不知道。”
糊塗成這樣,生什麼孩子?
楚雲梨追問:“你就沒個懷疑的人?”
“沒有!”蔣慧心彆開臉:“張大夫提的婚事,我覺得挺合適,回頭我去看看那個年輕後生,再找人打聽一下他家裡的情形,如果沒有大毛病,就約個時間門讓你們相看。合適的話,趕緊定下這門婚事。”
楚雲梨皺眉:“我說了,不用你操心這些。”
“我是你娘。”蔣慧心大聲道:“要不然,你以為我愛管閒事?”
楚雲梨眯起眼:“從小到大,你從來都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現在還是如此。你是不是逼我對你動手?”
聽到這話,蔣慧心嚇了一跳。
她可沒忘記唐明山受的那些傷……夜裡夫妻二人獨處時,唐明山不止一次說過,等到傷養好了要如何教訓小丫,結果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經常痛得夜裡睡不著。
“你……小丫,我自認從來沒有對不起你。”蔣慧心戒備地往後退了兩步:“那婚事挺好的,人家有手藝,治病救人得人尊重,你連這都不滿意,到底想找什麼樣的?”
楚雲梨抬眼,冷淡地看著她。
蔣慧心不敢再說了,轉身就走。
傍晚來了幾個客人,蔣慧心忙得團團亂轉,唐清河也在幫忙,不過,他不經常在家裡乾活,毛手毛腳的很不習慣,做不了什麼事,儘幫倒忙。
“大姐,你就幫幫娘吧。”
楚雲梨正靠在新床上假寐,聽到窗邊傳來的聲音,也不睜眼:“我再不做白工了。”
唐清河隨口道:“那給你發工錢。”
楚雲梨嗤笑一聲:“你說得輕巧,先去問問爹娘願不願意給我工錢再說吧。”
“請彆人也是請,自家人還放心,他們為何會不給?”唐清河看她不動,奔去了廚房:“娘,讓小丫來幫忙,每月付她工錢,就當是請外人……”
“她不是外人!”蔣慧心看著這一雙不拿銀子當一回事的兒女,簡直心力交瘁:“自家人給什麼工錢,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