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鞭子, 喬大海就再也爬不起身。
楚雲梨一隻手放在耳朵旁:“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大點聲。”
喬大海不想死, 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吼:“求你饒過我這一次,所有的銀票都歸你……啊……”
後麵一聲是慘叫,楚雲梨根本就沒聽他的話, 一鞭子抽出後,又是一鞭。
每一鞭下去, 都能把衣衫抽破, 然後皮開肉綻。一開始喬大海還能求饒,後來就隻剩下哼哼的力氣, 再後來, 就喊都喊不出了。
看人已經隻剩下一口氣, 楚雲梨終於收手, 在月光下將地上的銀票一張張撿起理好,蹲在喬大海的頭邊:“把你打死了, 這些銀票同樣是我的。”
喬大海:“……”
這大晚上的郊外, 根本沒有人路過, 興許還會碰上野獸,他身受重傷, 挪都挪不動。如果周安玉不管他, 他壓根活不過今晚。
就算沒遇上野獸,這麼重的傷等到天亮,哪裡還有命在?
他努力伸出自己的手:“救……救命……”
楚雲梨避開他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道:“過去幾年,像這樣求你的女子那麼多,你哪次救過人了?你都沒救, 我憑什麼要救?”
喬大海急了,還想要出聲,結果纖細的繡鞋抬起,狠狠踹了過來。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楚雲梨收好銀票,將人往林子裡拖,那地方有個荒廢了多年的小屋,平時沒人去。
安頓好了喬大海,她回到官道上緩緩往回走,沒多久就看到了另一個暈倒的人。這是威猛將軍手下剛退伍的一個小兵,得了將軍夫人的吩咐在回鄉時順便帶上喬大海。
小兵不想答應,可又不敢拒絕。
楚雲梨對著他的脖頸又來了一下,確定人會天亮之後才醒,這才將準備好的一張紙放在他的手臂下壓著。
夜裡,楚雲梨用準備好繩子爬上城牆,悄悄翻了進去,然後回了家裡。
*
天蒙蒙亮時,已經有住在郊外的人進城乾活。察覺到路旁有人,近看是個高壯男子,滿臉的血,手臂下壓著一張紙,上麵有一個大字。
同行好幾人,有人上前將他拍醒:“你怎麼睡在外頭?出什麼事了?”
小兵醒來,看見紙上大大的“滾”字,又察覺到脖頸後的疼痛,瞬間就猜到喬大海應該是被仇家找上了門,就因為他和喬大海無關,沒有助紂為虐,所以才留得一條命。
他哪裡還有找人的心思?
管他是死是活呢,顧好自己的小命要緊,他爬起身,衝著叫醒他的人道過謝後,拔腿就跑,跑了兩步看到不遠處的馬車,原來馬兒沒跑多遠,正在那處吃草呢。他瞬間大喜,趕著馬車一溜煙消失在官道上。
這是很小的一件事,不過由於他頭上的血太過觸目驚心,救人的一行人還議論了好久。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事很快就傳入了將軍夫人的耳中。
那麼高壯的人,又是在傍晚時出城,且不遠處還有馬車。將軍夫人不覺得有這麼巧的事,她立刻派人去十裡坡查看。
而十裡鋪附近的那處小屋雖然隱蔽,隻要靠近了還是能看得見。於是,喬大海被人發現了。
不過,發現時他已經沒了氣。
將軍夫人得知此事,險些沒能站穩。來不及多想,立刻帶著信任的大夫往城外趕。
喬大海確實已經死去多時,渾身僵硬無比,周身都是傷,還全都是鞭傷,找不到幾塊好肉。大夫仔細查看過後,確定他身上的骨頭都已經被抽斷了好幾處。
“下手之人極狠,手勁也大。”
將軍夫人聽著這些,隻覺心如刀絞,她不敢把事情鬨大,隻能命人選個合適的地方將弟弟埋了,甚至不敢立碑。
離開新的小土包時,將軍夫人踉蹌一下,險些一頭栽倒,還好身邊的婆子反應快扶住了她。她恨得咬牙切齒:“到底是誰!”
她發誓要為弟弟報仇,回城後就開始細查弟弟這些年的仇人。
然後就發現,好像誰都有嫌疑,她讓人問了那天守城的小兵,得知那個時辰出城的隻有弟弟的馬車,簡直一點線索都尋不到。
*
楚雲梨在家歇了兩日,然後著手修路,邊城不比其他府城,就是城內的路都沒有幾條好的。
從喬大海那裡拿來的銀票,她一分沒留,全都花在了這上麵。修路之事,不費什麼心神,把銀子交給可信之人就可。
由於前些日子每天早歸,好多事情都落下了。楚雲梨忙碌了幾日,才總算走上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