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花,肯定是你故意把小白放走的,你得給我個說法。”
楚雲梨一臉無辜:“我是怕弄出人命才送了他去鎮上,如果知道他要跑,我肯定不多事。妹妹,你恨我是應該的,但現在最要緊是趕緊把人找回來。家裡的銀子可還在他身上呢。”
這話瞬間就拱起了洪華奇的怒火:“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貪圖他的俊俏將人帶回來,家裡也不會有這一場災。那可是十幾兩銀子,是我們辛苦這麼多年所有的積蓄……老子連肉都舍不得吃,農閒的時候隻喝粥,搞了半天給你們湊的。”
洪華蘭本就想找茬吵架,見大哥接了話,哪裡還會客氣:“人又不是我放走的。”
洪華奇寸步不讓:“是不是你接回來的?如果他不進家門,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兄妹倆人高馬大,脾氣都不好,越吵越厲害,拳頭緊握,似乎一言不發就要動手。洪家夫妻倆急忙在邊上勸,眼看勸不住,頭疼之餘,也沒有其他法子,隻能不錯眼地盯著二人,想著在他們打起來之前先把人給拉住。
楚雲梨轉身,唇角翹起,悠悠閒閒回了房。
一家子在外頭吵得厲害,到底是沒有打起來,最後不了了之。不過,兄妹倆之間都看不慣對方,翌日早上起來乾活時,連招呼都沒打。
兄妹倆回來,又沒尋到小白,沒能追回銀子。一家子再舍不得請人。
出門前,洪華蘭試圖讓楚雲梨一起上山乾活。
楚雲梨扶著肚子:“我真的不行。”
她裝得像,洪家其他人都沒有讓她去山上乾活的想法,也就是洪華蘭故意找茬才會提。
“廢物。”
楚雲梨不吭聲,廢物就廢物吧。在大太陽底下割麥杆子,誰乾誰知道。又曬又熱就算了,那嗆起的灰讓人呼吸難受,一天下來,鼻孔黑漆漆,連喉嚨中滿是灰塵,吃飯都辣嗓子。
關鍵是陳桂花乾得再多,洪家也沒想著分她一份,隻拿她當長工使,實在沒必要拚命。
“閉嘴!”洪華奇看得出來,妹妹不是要為難陳桂花,而是故意和他過不去,沉聲道:“你嫂嫂也沒閒著,夠辛苦了。她要是廢物,這世上也沒好人了。”
一家子都走了,楚雲梨也緊跟著出了門。
她得去看看陳桃花。
算算時間,楊大鐵該醒了。
剛走到楊家院子外,就聽到楊母正在罵人:“你個災星,那天的石頭怎麼就沒砸你頭上呢?讓你熬湯,你熬的這什麼玩意兒?”
楚雲梨探頭一瞧,隻見楊母捧著個砂鍋怒火衝天:“一群討債鬼,想吃肉好歹也等湯燉好了呀。隻剩下一鍋水,補個屁啊!”
她罵得正凶,一抬頭看見楚雲梨,輕哼一聲:“也是,陳家太窮。一群丫頭片子沒吃過好東西,會這麼乾也正常。”
語罷,端著砂鍋進屋了。
陳桃花一直低著頭,等婆婆一走,她奔到門口:“姐姐,你怎麼來了?”
楚雲梨看了一眼楊母進了房門:“在吼什麼?”
姐妹倆嫁人之後日子都過得艱難,陳桃花也不介意在姐姐麵前暴露自己的窘迫,低聲道:“我燉雞湯給孩子他爹補身,倆孩子聞著肉味流口水,我把雞腿撕給他們啃了。放心,我一口沒吃,她念叨一會兒就算了。我這沒事,你不用管。”
“大鐵,你醒了?”楊母驚喜的聲音傳來。
陳桃花來不及多想,急忙奔進了屋。
楚雲梨也緊隨而至。
楊大鐵先是一臉茫然,看看自己的娘,又看看自家媳婦,最後將目光落在楚雲梨身上:“你來做甚?”
話出口,他才察覺自己頭疼得厲害,伸手捂住後,才想起來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陳桃花撲倒床邊,大哭:“可算是醒了,都嚇死我了,那石頭從天而降,我都沒看清楚呢,你就倒了。滿頭的血……我就怕孩子沒爹,好在老天有眼……”
應該是老天無眼才對,怎麼就沒收了這個混賬呢?
楊大鐵皺了皺眉:“我怎麼感覺自己是被人打的呢?”
那石頭是從身後來的,動手的人好像還沒他高。不像是從天上來。
陳桃花驚恐地捂住了嘴:“可大晚上的,周圍無人啊。難道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