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洪母沒好氣!
洪華蘭振振有詞:“哥哥肯定會養你,卻不會照顧我……”
話音未落,手中藥包已經被奪走。出手的人是洪父:“一人一半,稍後我放點血給你們喝,應該能痊愈!”
洪華蘭:“……”
血喝了能有用嗎?
她不願意,卻沒人聽她的。很快剩下的一丁點藥粉遞了過來,她心頭有氣,都不想去接。
洪父不耐煩:“不要?我全讓你娘吃了。”
洪華蘭忙不迭一把搶過。
哪怕喝了藥,一家子也沒有立刻好轉。那兄弟二人在短暫的清醒過後又昏睡了過去,但臉上的死氣漸漸褪去,而洪家父子已經能起身走幾步,看著不像是即將要辦喪事的模樣了。
這病有得治,哪怕是痢疾,村裡人也沒那麼害怕。眾人雖然沒來,但卻一直暗地裡注意著這邊院子裡的動靜,看到父子兩人起身了,接二連三的就有人過來幫忙。
院子裡人一多,楚雲梨在其中很不顯眼,她悄悄出了門,往陳家而去。
按照當下的習慣,洪家出事,陳家應該也要來幫忙。奈何之前兩家不合,吵得不可開交,誰也看不上誰,陳母乾脆就沒過來。
後來聽說洪家人得了痢疾,她還跟著罵了幾句活該之類的話。
楚雲梨到的時候,三花夫妻倆正在和陳母對峙,桃花也在。
“我帶她們走,也不是白帶的。就當將她們賣給我了不行嗎?”三花氣得胸口起伏,木根怕她氣出個好歹,一直攬著她低聲安慰。
陳母翻了個白眼:“你過得好是你的事,我也沒讓你幫我養孩子。真讓你把姐妹幾個帶走了,外人眼裡我成什麼人了?”
她繼續道:“你把銀子給我,家裡日子好過了,回頭我好好將她們養大也一樣,我可以給你保證,不拿她們的婚事換銀子,這總行了吧?”
楚雲梨算是又一次見識了陳母的不要臉,這是錢也要,人也要啊!
三花被氣得咳嗽。
木根安撫不住,乾脆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柴刀:“你就說賣不賣吧?”
陳母:“……”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聽到門口有動靜,抬眼看到是大女兒回來,立刻道:“桂花,你快來。這山裡來的粗魯人要殺我。”
簡直是張口就來。
木根也氣著了:“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畜牲都不會像你這樣對自己的孩子,你倒是疼疼自己的女兒啊!”
“我怎麼不疼了?”陳母滿臉憤怒:“我這幾個丫頭哪個沒有好好長大?她們嫁了人後是過得累,但也沒有餓肚子呀。”
楚雲梨氣笑了。
陳桂花沒有餓肚子,是因為她沒日沒夜的乾活。現在乾慢一點都會被公公婆婆罵,哪天乾不動了,也隻有被掃地出門的份。而陳桃花……全靠她自己養活母子三人,還要捎帶那個長年隻知道在外頭喝酒的男人。
三花純粹是運氣好才撿著了木根。可誰能保證接下來的幾姐妹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你生了孩子,隻是不讓她們餓肚子,那還不如不生。”楚雲梨緩緩走進:“讓蘆花跟三妹走。”
“憑什麼?”陳母冷笑:“三花想養孩子,完全可以自己生嘛。”
三花氣得夠嗆,她扭頭看向木根時,已經眼淚汪汪:“這種娘……我真的寧願沒有來到這世上……老天不公,為何要讓我托生在這種人的肚子裡?”
木根忙上前將人扶住:“彆太傷心,你還有孩子呢。小心以後生出個哭包來。”
夫妻倆經常這般玩笑,換作往日,三花都會忍不住笑,此刻卻完全沒了心情。
桃花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道:“娘,你就當將蘆花她們嫁出去了不行麼?三妹出去還沒多久,就拿了這麼多銀子回來,讓蘆花她們尋一樣的人家,日後拿銀子回來孝敬你不好麼?”
陳父蹲在屋簷下,一直沒出聲,此刻接話道:“山民靠林子吃飯,有些年紀輕輕就被大貓給吃了,好日子……哼,那隻是暫時的。”
三花被這話給氣著了。
對著自己的女婿,他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我沒有你這種爹!”三花滿臉憤怒,激動地道:“我就不該回來,看見你們,我就惡心得想吐。”
她一激動,加上剛剛有孕,真的吐了出來。
桃花想要上前,卻沒有木根快。她飛快往廚房去,很快端了一碗水出來。
好不容易三花才止住吐,木根將人扶到門外,然後將院子門關上,拔出柴刀一步步逼近陳父:“我改主意了,今天我不跟你們買人。我是來搶人的,為我那幾個堂弟搶童養媳的。你就說給不給吧!”
他手中的刀磨得鋥亮,常年打獵的他肌肉結實,力氣大,又特彆靈巧,上前一把揪住了陳父的衣領,將刀擱在他脖頸上:“既然不肯賣女兒,那就送給我。如果不送,我就隻好照顧沒了雙親的妻妹了。”
真正見過血的人,身上自帶一股血煞之氣,此刻他眼神凶狠,仿佛手中的是一隻牲畜,隨手就可斬殺。
陳父嚇得哆嗦起來。
“給……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