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上的字跡風骨天成, 筆者在字上是下了大功夫的,如果是跟彆人求的,價錢應該不便宜。若這是古扇, 價錢會更貴。
當然了,陳桂花不識字,是不知道這些的。楚雲梨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不當吃不當喝的,買這玩意兒除了好看之外有什麼用?”
張明秋笑容一收:“你倒是不客氣。”
楚雲梨歎口氣:“公子, 能不能不要為難我了?我一個鄉下婦人,沒見過世麵,去不了城裡, 更不知道你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泄露你的秘密的。”所以,你不用多此一舉滅我的口。
事實上,張明秋如果大度一點,不找洪家人報仇,就這麼一走了之的話,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這幾年裡發生的事。
張明秋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你這話是何意?”
楚雲梨裝無辜:“沒什麼意思啊, 就是實話實說。”
張明秋冷哼一聲, 丟下一包藥粉:“這是解藥,不過已經太遲了, 能不能救命, 全看天意。”
其實楚雲梨不太相信他,不過這是客棧門口, 算不上人來人往, 卻也有零星幾個人路過。肯定有人看見張明秋拿了藥粉出來,如果楚雲梨沒有拿回去給洪家人,會惹他們懷疑。他們肯定不敢對付張明秋, 到時候將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怨氣遷怒到她身上是一定的。
她不怕洪家人的怒氣,但這玩意兒真是解藥,如果沒送,興許陳桂花會被眾人指責。
反正張明秋不可能留洪家人性命,暫時不死,以後也會死的。她沒必要從中做梗。
楚雲梨找了馬車趕回村裡,也是想趕緊處理好了後去陳家一趟。
洪家冷冷清清,根本就不像在辦喪事。洪母楚雲梨回來,頓時眼睛一亮。
“這玩意兒是他給的,說是解藥。”
聞言,洪母大喜,伸手就去抓。
楚雲梨一把將紙包收起。
洪母瞪她:“趕緊給我。”
“萬一不是解藥呢?”楚雲梨強調:“他可是想害死你們的。”
洪母有些遲疑,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洪家父子三人都看了過來。
洪華奇出聲:“那就先讓一個人吃。”他看向那邊的兩個兒子:“娘,他們等不起了,先喂給他們吧!”
那倆已經昏迷不醒,隻有微微的氣息。
洪母舍不得孫子,可也沒有其他的好法子。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找了周大福過來,將藥粉和水灌了下去。
由於灌得太急,兄弟倆都嗆咳起來,這一咳嗽,倒多了幾分精神,二人都睜開了眼睛。
剛才可是搖都搖不醒的,且二人的呼吸都重了些,這藥果然有用!
洪華奇擔憂兒子,見狀忙抓了一把藥粉往嘴裡塞,又遞給邊上的父親。
洪父同樣抓了一把,也沒忘了遞給女兒。
洪華蘭拿到手裡,看著剩下的那點皺眉:“這也不夠兩個人吃啊!”
楚雲梨循聲望去,果然,藥粉隻剩下紙上薄薄的一層,解一個人的毒都夠嗆。
其實張明秋送的藥粉勉強夠分,隻是他們抓來抓去太拋廢了。還有,兄弟倆也吃多了點。
洪母抬眼去看地上,似乎想要把地上的也撿起來。奈何根本就沒多少粉,她目光重新落到女兒手上。
洪華蘭抿了抿唇:“娘,如果我們各自吃一半,興許沒什麼用。到時我們倆還是會死,不如……給一個人吃!”
這話挺有道理,但問題是給誰吃?
楚雲梨扯了扯專心盯著兒子的洪華奇的袖子:“你瞧瞧那邊。”
洪華奇扭頭,看到這般情形,道:“當然是給娘!”
洪華蘭最近特彆不愛聽洪華奇的話,吼道:“我還這麼年輕,三十歲都不到,才不要死!”
“那你們就一人一半。”洪父出聲:“回頭讓桂花再跑一趟。”
楚雲梨還沒出聲,洪華蘭已經道:“萬一他不給了呢?”
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一家人都沉默了下來。
洪母也不甘心就此赴死,兄妹倆鬨得跟鬥雞眼似的,天天都在吵,等兩人好轉,說不定還會出手。這樣的情形下,她哪裡敢死?
“華蘭,給我。”
洪華蘭不乾:“娘,為人母,願意為孩子付出所有。畜牲尚且知道護崽,你確定要跟我搶?”
言下之意,如果洪母吃了這最後一點藥,那就連畜牲都不如。
洪母聽出來了女兒的話中之意,頓時氣笑了:“一人一半,生死有命!”
洪華蘭手一抬,避開母親拿藥的手:“我要是病怏怏的,誰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