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 丫鬟 十二 大家夫人說忙也忙……(2 / 2)

“你彆把那些事情往外說,這鋪子就可以給你。小月,你在周府那麼多年,應該也清楚,周府不缺銀子,隻要能保住名聲,給點好處不是什麼大事。”

楚雲梨心下冷笑,周夫人口口聲聲說給好處,可什麼都沒拿出來,說起來還不如那喬夫人大方呢。

其實這也不能怪周夫人,之前她是挺大方的。可女兒被扣在喬府,嫁妝送給了人家。她手頭的那點銀子除了分給兒子之外,還要挪一些給女兒。這麼一算,等於女兒得了兩份,手頭寬裕的時候誰都大方的起來,如今她自己的銀子都不夠花,哪裡舍得分給彆人?

“我可以不說。”楚雲梨擺了擺手:“你走吧。”

周夫人銀子沒送出去,根本就不相信她:“去茶樓吧,不會讓你白跑的。”

楚雲梨語氣加重:“我不想跑。”

眼看要把人惹惱了,周夫人無奈,隻得從手中掏出一把銀票:“收了這些,以後彆亂說話。”

說著,將銀票往桌上一拍,轉身就走。

果然還是那副霸道的性子。

人走了,楚雲梨上前抓起銀票,好多張加起來才八十兩。

*

周夫人走出胭脂鋪子,越想越憋屈,到馬車裡坐下時,眼圈都紅了。

回到府裡,聽說周老爺回來了,她立刻就回了正房。

這會兒才剛剛過午,老爺會這個時辰回來,是因為昨天夜裡壓根兒沒回。周夫人事情沒成,心裡怕得要死,這種事又不好跟彆人說,可老爺不在,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早上聽說那兩個人被送到衙門去,沒多久衙差來抓婆子,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送走了衙差,她後背都濕了。

“老爺,出事了。”

周夫人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剛才我去送了她些銀票,如果她識相……”

周老爺皺著眉頭聽完,冷笑一聲:“你那銀票就是白給。都已經結下了生死大仇,給那點銀票有什麼用?”

周夫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除了給銀票之外,她想不到彆的法子。當即苦笑:“總要保住秀蘭的名聲。我後來仔細回想過了,小月跟柳夫人說的是秀蘭新婚之夜找人替代自己,已經失了清白……可清白這種事,除了秀蘭自己沒人說得清。咱們完全可以說她是汙蔑,也可以為秀蘭辯解,說秀蘭膽子太小,不敢圓房,所以才找了丫鬟幫忙。”

她一臉無奈:“總不能讓小月出去亂說秀蘭跟那個關大夫之間……”

周老爺不愛聽這些:“你養的好閨女。”

這話周夫人可不認,她氣道:“閨女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也可以教啊!孩子長大的時候你圖省事,從頭到尾都不管,甚至還在我教訓她的時候縱容著。現在出了事,又全都是我的錯了。忒不講理!”

她本就委屈,這會兒更是哭了出來,抹了一把眼淚,又抽噎著道:“再說,這事兒哪能怪到我頭上?明明就是你養的女人害了秀蘭!”

周老爺怒斥:“住口!”

“我就要說。”周夫人仰著下巴,滿臉的倔強:“就算你打死我,秀蘭會變成這樣也是被你害的。”

周老爺皺著眉,氣鼓鼓坐到一邊。

“我也不知道她那麼狠啊,看著挺溫柔的人,你不也看走了眼嗎?來人,去將芳姨娘打一頓,不給她吃晚飯。”

邊上的隨從應是。

隨從沒說的是芳姨娘每天隻有一頓飯,如果晚飯不給,那就要餓到明天晚上才有得吃。

不過,那女人蛇蠍心腸,餓死了也活該。

周夫人卻並不解氣:“當初我不讓她進門,所有人都說我善妒,不配做周府的當家主母。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自請下堂……嗚嗚嗚……”

周老爺聽得煩躁:“還有完沒完了?”

多年夫妻,周夫人聽得出來,他已經動了真怒,再糾纏下去,不管是誰的錯,最後都會以她認錯告終。不然,這個男人能十天半月不進她的屋。

一個不得家主尊重的當家主母,壓根就管不了後宅。

周夫人不再說,甚至不敢繼續哭。

見狀,周老爺有幾分心軟:“當初的事情彆提了,秀蘭那邊,我不也給了補償了嗎?憑她乾的事,還不如死了乾淨。我給出了紅葉街兩間鋪子,隻為了讓她在喬府好好活著。”

“要不是方姨娘故意引誘,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與人……後來還一顆心撲到了那個大夫身上。”周夫人提起這些,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女兒第一回遇上的男人是個混賬,兩人沒認識多久就已經找機會跟女兒滾上了床。周夫人發現時已經遲了,當時她將那個除了長相之外一無是處的男人打死丟遠……也是在打人的過程中知道了這是方姨娘的手筆。

她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仔細一些瞞著女兒已經失了清白之事,女兒照樣能夠嫁人生子。可惜,後來那丫頭又遇上了關大夫,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定下了陪嫁人選。

貿然換掉關大夫,很容易惹人議論,這才捏著鼻子認,本來還想女兒嫁人之後找個機會將關大夫換出來,還沒來得及,又出了大亂子。

周老爺在這件事情上是理虧的,芳姨娘長相貌美,性子溫柔,當初他非要將人納進門,為此還跟夫人鬨了好久。結果,那女人將女兒害成這樣,他心中挺愧疚。歎口氣:“等這個風頭過了,咱們再找機會跟喬府談談,將閨女救出來。她要是改了性子,那就將她嫁到外地去。要是還不改,就送到郊外的莊子上,到時她想找誰陪著,都隨便她!”

聞言,周夫人總算展顏。

沉悶的氣氛剛輕鬆了幾分,忽然外頭有急匆匆的腳步進來。周夫人很享受跟男人之間的親昵,眼見有人打擾,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何事慌張?”

管事不看她,進門衝著周老爺一禮:“老爺,咱們的風華樓著火,鋪子都燒沒了!”

周老爺麵色大變:“大白天的,怎會著火?”

他來不及與夫人多說,拔腿就往外走。

楚雲梨得知此事時,還挺詫異。她有這個想法來著,不過做不到萬無一失之前,都不打算動手。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那邊就已經著火了。

風華樓距離楚雲梨的鋪子也就兩個街角。基本上富家夫人出門都在這一片閒逛,反正鋪子裡有夥計看著,楚雲梨駕著馬車過去瞧熱鬨。

風華樓上下三層,賣的是衣衫首飾,算是在城內很有名的鋪子之一,此刻燃起了熊熊大火,隔著老遠就看得到黑煙滾滾。

“怎麼會著火?”楚雲梨擠進人群:“有沒有人受傷?”

“沒有,先是庫房著火,客人就都出來了。裡麵的夥計眼看救火不成,也全都逃了。”說話的是周邊的一個夥計,此刻滿臉的後怕:“好在是白天,隻燒了風華樓。不然,換到夜裡,不知道有多少鋪子要遭殃。”

周老爺到的時候,火還沒有滅,他恨不能親自提著水桶去救火。

白日裡人多,好些人都願意搭一把手。小半個時辰之後,大火終於被撲滅,風華樓剩下了一片廢墟,挨著的兩間鋪子都遭了殃。

周老爺都不敢細算自己的損失,夫妻隔壁兩家都不是無名無姓的人家開的。他的庫房著火牽連了彆人,是要賠的。

賠不起,兩位東家可能就認了這倒黴事,偏偏周家有幾分底蘊,確實賠得起。

隻稍微一想,周老爺就心疼得無以複加。他捂著胸口:“給我查,細查!”

這大白天能夠去庫房的都是周家鋪子裡的管事夥計,所有的人湊到一起,很快就有人隻認出一個姓劉的夥計那個時辰去了鋪子。

劉夥計灰頭土臉的,因為救火的緣故,頭發都被大火撩了幾縷。眼看有人指認自己,他連連擺手:“不是我!”

周老爺看見了人群中的楚雲梨,瞬間眼睛一亮:“是不是你?”

他撲了過來。

胖胖的中年男人朝著一個小姑娘身上撲,不用楚雲梨出手,邊上的人都看不過去,有其它鋪子裡的管事大著膽子上前去攔。

“周老爺,你冷靜一點。這位姑娘剛剛才到。”

周老爺一下子失了大筆錢財,幾乎是周家的一半銀子,哪裡能冷靜?

“肯定是她!我們之間有很深的恩怨,她恨周家入骨,這是報複!”

楚雲梨揚眉:“周老爺指的是昨天晚上那兩個來燒我鋪子的人嗎?不是說是周夫人身邊的婆子恨我,難道不是?”

但凡是見識過一點世麵的人都知道,基本上主子身邊的人犯的事,那都是奉命而為,認罪也是替主子頂罪。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周老爺的眼神都不對了。

周老爺:“……”好氣!

楚雲梨興致勃勃:“大家想不想知道周家和我之間的恩怨?事情呢,要從先前出嫁的周姑娘身上說起,想當初我為救爹娘自賣自身,做了周府的丫鬟,一乾就是六年,勉強攢夠了贖身的銀子……”

“住口!”周老爺瞪著她:“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又要汙蔑周府?”

“是不是汙蔑,大家自有分辨。”楚雲梨似笑非笑:“你受不得汙蔑,去報官抓我啊!”

周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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