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臉都黑了:“我不跟你計較。”他左右觀望了一圈,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靠近時李端月在說全砸全砸之類的話,問:“你打算做什麼生意?”
楚雲梨又道:“關你屁事!沒記錯的話,對麵那一排被燒焦了的鋪子才是你家的,跑來我這裡盤問,你未免管得太寬了。”
周老爺:“……”
他嗬嗬冷笑:“你真當做生意是過家家呢,開了一間鋪子生意好了就以為自己做什麼都行。我等著看你賠本了哭鼻子!”
他隻知道李端月開的脂粉鋪,根本不知道外城還有一件成衣鋪子。
楚雲梨氣笑了,做生意的人都有各種忌諱,人家還沒開張呢,他就說要賠本,這心腸也忒壞了。
她眼神一轉,道:“楊管事,我這邊工期比較急,你能不能多找幾個人?”
聞言,楊管事心頭有些失望,他們木工就希望工期拉得越長越好,那樣才能多拿工錢。可東家的要求也得聽,他點點頭:“能。就是……”他認識的另外兩個工頭都在對麵。
這要是都把人找來了,就隻剩下周家自己的人了。
想到什麼,楊管事眼睛一亮:“我這就去請。”
他跑了一趟,拉了另外的兩個工頭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
對於換東家的事,兩人有些意動,可茶樓需要的木工不多,人一多,幾天就乾完了。楊管事又說了工坊的事,兩位也不是蠢人。
工坊沒影的事,萬一用不上他們怎麼辦?
楊管事跺了跺腳:“萬一樓塌了,你們想拿工錢,隻能在夢裡了。”
聞言,兩人麵色慎重起來。
翌日楚雲梨到茶樓時,木工已經有近五十人。
這麼多人一起開工,有些人就用不上,實在太浪費。楚雲梨想了想,又跑了一趟,買了一張地契。將多餘的人挪到了郊外。
那邊跟著周老爺小舅子一起乾的兩個工頭心裡也麻麻的,不過是沒地方去,隻能硬著頭皮留下。如今看見對麵茶樓還需要人……去了郊外,那就是一片毛地,多少人塞進去都用得上,頓時也動了心思。
於是,周老爺歇了一天再去查看風華樓時,發現隻剩下了一個工頭。
工頭阿木歡喜得很,連連打保票:“老爺放心,他們在這兒也就是打打下手,走了也好,您找幾個人來,我保證把這樓建起來。”
這木工呢,說多也多,但都攥在幾個工頭手裡,工頭一走,木工也就沒了。
周老爺無奈,隻得找幾個下人去幫忙。
兩邊都乾得熱火朝天,楚雲梨這邊隻是整修,半個月後,已經煥然一新。她整修房子的同時,已經花大價錢買下了一批好料子,讓外城的小春她們帶著人製成衣,還沒忘了去找遊商買一批首飾。
又花了五天,春華樓牌匾一掛,開張了。
周老爺一大早眼皮就直跳,那點困意都給跳沒了,阿木之前跟著管事跑腿,算是見過世麵,他倒是挺放心,可風華樓一直沒有重開,他這心頭就一日不爽利。於是,睡不著的他上了馬車後,又到了風華樓。
還隔著老遠,就看到那邊特彆熱鬨,眼看著不像是壞事,周老爺也來了幾分興致,猜到應該是李端月新鋪子開張。
他一個大老爺,不好鬼鬼祟祟去瞧人家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想來李端月一個女人,多半是跟原先一樣開茶樓。
茶樓想要開得好,可不是有錢就行的。柳家在這城裡多年,也算有幾分底蘊,不也開垮了?
開一日就要賠十幾兩銀子,隻能關張!
他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到了自家風華樓外。又看到框架已經起來,頓時心情更好。
“挺好看,就是價錢貴!”
“比風華樓的東西要好,價錢也實惠些。”
“關鍵是那成衣,穿著肚子都顯不出來,夫人那麼挑剔的人都選了三套……”
聽著這話,周老爺頓生不好的預感,抬眼一望,果然就見對麵鋪子裡詫紫嫣紅,全是各種鮮亮料子。又有丫鬟捧著箱子出來,一眼就看得出是裝著貴重的首飾。
特麼的,李端月哪裡來的膽子跟他搶飯吃?
不想活了麼?
周老爺回頭看向自家風華樓,還隻得一個框框,瞬間隻覺一股怒氣直衝腦子,衝擊得他眼前紫直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