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 無子的女子 三 趙母被噎得啞……(1 / 2)

趙母被噎得啞口無言。

有些話, 兒子說了傷夫妻感情。趙母身為長輩,說教幾句也正常。尤其兒媳傷了人後不覺得自己有錯,還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著實氣人, 她沉聲道:“女子出嫁從夫, 不說以夫為天,至少也該尊之重之。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動手, 你這是做妻子的態度?”

說著,將桌子拍得砰砰砰,一副被氣急了的模樣。

楚雲梨似笑非笑:“以前我是儘量包容他,包容趙家的所有人。現在嘛,不用了。”她把玩著指甲上的寇丹, 塗的是淺淺的粉色。劉知意其實喜歡大紅, 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塗了淡的,就為了趙錦華喜歡。

她揚聲吩咐:“果子, 取大紅的寇丹來。”

趙母心頭有些不安, 見她不肯往下說, 忍不住問:“你這話是何意?”

楚雲梨瞅她一眼:“我還在閨中之時,父親就說了,我兒知意生來富貴,不需要遷就誰,想如何就如何。我從小就懂事,不然早就被他們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犯下大錯了。長這麼大, 我唯一要的就是夫君對我一心一意, 如果膽敢不忠,那就再不原諒。趙錦華在外頭孩子都搞出來了,我不知道便罷,知道了是一定不忍的。”

果子已經取來了寇丹, 楚雲梨伸出手,等著果子細細塗抹,在趙母難看的目光中繼續道:“所以,夫妻和離是一定的,稍後你就收拾行李……”說到這裡,頓了頓道:“我忘了,你們家當年來的時候就自己身上穿了一身,其他的東西都放在了老宅。也不用收拾,等大夫來看過他的傷,包紮過後,趁著天色還早,你們這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她又吩咐果子:“你帶著管事守在門口,讓他們穿簡單一些的衣衫,不許帶任何首飾和貴重東西。畢竟,既然要分,那就分個清楚,彆拉拉扯扯。趙家那個破院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一步。”

果子低聲應是。

趙母麵色幾變:“知意,這次的事情確實是錦華做錯了,你就原諒他一回吧。”

“我這個人大度,有些錯可以原諒,比如小偷小摸,或是被逼無奈跑去搶劫,這都是可以商量的。”楚雲梨抬眼,長長的睫毛忽閃:“但有一些事情,誰求情都沒有用,比如殺人,比如偷人。”

趙母:“……”

那邊趙錦華頭痛的厲害,剛好母親在,他便想歇一會兒,坐在邊上捂著頭……聽著聽著愈發覺得不對勁:“娘,你少說兩句。”

趙母委屈壞了,她從進門來也沒說幾句話啊,一直都是兒媳婦在說。

趙錦華又看向妻子:“我知道你生氣,但我們十多年的夫妻,朝夕相處的感情不是假的。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喜信,我可有說過半句難聽的話。夫人,在這個世上,我自沒有人會對你比我對你更好。你氣歸氣,不要把和離這種話掛在嘴邊,我會當真的。”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以為我離不開你?說難聽點,你不當真,我才要生氣!”

說話間,大夫已經來了,是被秋娘拽進來的,累的氣喘籲籲,卻不敢耽擱,急忙將脈枕拿出來。

趙錦華讓他把脈,又讓大夫看了額頭上的傷。趙母忙問:“大夫,如何?”

大夫搖頭:“應該隻是一些皮外傷,不要緊。”

楚雲梨嗤笑一聲:“那就好辦了,稍後你們就搬走吧!”

趙母追問:“會不會留疤?”

“不太好說!”大夫也沒多看傷口:“現在得先止血,等到血痂掉了才看得出來。”

這是劉父送來的大夫,常年住在府裡。楚雲梨敲了敲桌子:“包紮好就行了,也不是什麼金貴人,有沒有疤也沒甚要緊。”

趙錦華心都涼了:“之前我手上受傷,你都找來了上好的祛疤膏……”

楚雲梨打斷他:“今時不同往日。之前我拿你當自己的夫君,自然將你放在心上。舍不得你有一絲一毫的殘缺,如今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被女人嫌棄了的破落戶而已。”

“夫人,你這話太傷人了。”饒是趙錦華在心底連番念叨不要發脾氣,此時也忍不住:“我趙家祖上清清白白,從未做過欺男霸女作奸犯科之事,你說話放尊重點。”

這話在針對劉府。

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劉府在城內富裕了幾代,總有一些紈絝,曾經也有人做了壞事被抓入大牢。雖然名聲不好聽,但劉府是做生意的,對錢財影響不大。

可落在從沒有犯過罪的普通人家,劉府那幾個紈絝就是十惡不赦,連帶劉家人也低人一等。

“不愛聽啊,那你走啊!”楚雲梨伸手一揮:“果子,請管事過來送客。對了,如果有你們落在自己名下的東西,譬如田地之類,最好是將契書留下,不然若是被搜出來,或是日後讓我發現你們擁有田地,那趙家就是賊。彆怪我翻臉無情,將你們告到公堂上。”

趙錦華名下是沒什麼東西的。趙家夫妻就不一定了,年長的人總喜歡未雨綢繆,也喜歡將貴重的東西落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就劉知意知道的,這夫妻倆名下田地有二三十畝,還有不少金條。

這些可不能被他們帶走了。

趙母一開始以為兒媳是嚇唬自己,直到看見管事,她徹底慌了。

這些年能夠在城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走出去得人尊重。尤其那些小商戶對她恭恭敬敬……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她手頭有銀子。

都說由奢入儉難,如果真要是被攆出去了,趙母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她不顧管事的催促,上前一步:“知意,夫妻吵得再怎麼凶,那都是一家人的事,關起門來怎麼吵都行,絕不能把事情鬨大,今天我們要是走出去了,不用半天,好多人就知道你和錦華鬨了彆扭。這會被人笑話的。”

她一臉焦急,楚雲梨麵色淡淡:“我不怕。”

趙母:“……”我怕啊!

她用眼神示意兒子,讓他趕緊說軟話。

趙錦華方才那話有些過分,說出口就後悔了,沒有台階下,他不好立即討饒。但眼瞅著再不說軟話一家子就要被攆出門,他清了清嗓子:“夫人,我知道你是討厭我才遷怒了爹娘,這樣吧,這幾天你不想看見我,那我搬出去住就是。以後等你消氣了再搬回來。對於那個孩子,如果你實在不想養,也實在不想看的話,回頭找個院子安置他,讓爹娘過去照顧,成麼?”

楚雲梨揮了揮手:“一群聽不懂人話的玩意兒,簡直是白費唇舌。張管事,直接把他們攆走,如果不肯走,那就打斷了腿丟出去。”

趙家幾人養尊處優多年,從來沒有受過傷,哪裡挨得了斷骨之痛?再說了,真被打斷腿丟到門口,未免也太難看。

眼看在外麵巡邏的護衛過來,趙母忙道:“不用,我們這就走。”

楚雲梨提醒:“走之前先去換衣!”

趙父不在家,他是個很普通的男人,之前一直守著妻兒過日子,後來搬進了府邸,還糟蹋了身邊的小丫鬟。趙母跟他大吵一架,又打發了丫鬟,還把人警告了一番。

那次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但趙父一直在外頭不老實。

怎麼說呢,當下的富家老爺養個女人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劉府也沒立場管這些,再則,劉父也懶得管這些破爛事,隻要女婿沒在外頭亂來就行。

母子倆灰溜溜出門,有楚雲梨再三囑咐不許帶東西,趙錦華一身簡單的衣衫,確實什麼都沒帶。趙母就不老實,她特意做了一件普通百姓喜歡穿的衣,到處都是暗袋,裡麵塞了好幾張銀票。管事娘子搜出來一張後,直接將她帶到了邊上的小屋,從裡到外重新幫她換了一套。

趙家母子沒地方去,隻能先回老院子

住慣了劉知意陪嫁的三進大宅,再看自家那個隻有幾間房的小院,那是怎麼看怎麼彆扭,趙母根本就不願意踏進去,到處都是灰,角落裡都是蛛網,那些被子一股陳舊的黴味兒,有好些還被老鼠給咬壞了。

趙錦華是不願意去碰那些東西的,趙母被灰塵嗆得直咳嗽,一邊嘀咕:“這床怎麼睡?這被子還怎麼蓋?睡一宿指定是要長疹子的……錦華,彆傻站著,趕緊打掃。”

“娘,找個人來幫忙吧。”趙錦華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連自己洗漱都是丫鬟代勞,壓根不願意碰這些灰塵遍布的東西。

“找誰?咱們付不起工錢。”趙母歎氣,一想到自己在那個宅子裡的庫房和私底下收的匣子,她就覺得心肝痛。

那麼多貴重東西,光是銀票就有上千兩,她一輩子都花不完。

趙錦華出門一趟:“你彆管了。”

他也沒去其他地方,直接去了一條街上的陳家。

陳明開門看到是他,微愣了一下,發覺麵前真的是自己的兄弟時,驚詫問道:“錦華?你這……”

也太樸素了。

趙錦華進門,問:“紅衣呢?”

“睡著呢,即將臨盆,她老說腰疼腿疼,胸口的骨頭也疼。”陳明搖搖頭:“受了大罪了。”

趙錦華聞言直皺眉:“之前我讓給她請一個揉背的丫鬟,人來了麼?”

“沒有。紅衣又不是那大戶人家的嬌嬌女,難受歸難受,但能忍著,再說,那是孩子大了由內而外擠得她渾身疼,找人揉揉,沒多大的用不說,還花銀子。”陳明覺得麵前的兄弟有事,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乾脆把人帶到了妻子房中。

早在一年之前,夫妻倆就已經分了房。那時候說是吵了架,之後羅紅衣有孕,夫妻倆就再未和好。

羅紅衣聽見趙錦華來了的動靜,也沒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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