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 還債 十七 夫妻之間打架,外……(1 / 2)

夫妻之間打架, 外人可不好插手。

當然,看範繼良被打得這麼慘,也是他們沒想到的, 瞧瞧這滿床的血,整個人都蜷縮微微發抖,雖然沒喊痛, 但他們都看得出,這應該是沒力氣喊了。

要是六娘還在打人,他們肯定會出聲阻止, 可這不是沒打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 其中有人試探著問:“流這麼多血, 是不是該請個大夫啊?”

“對對對!”荷花忙不迭出聲:“麻煩你們誰跑一趟, 將孫大夫請來。”

指名要孫大夫是因為他們之前欠了藥錢,後來還上了,如今還欠著一點兒。有來有往的, 兩家熟悉,這會兒荷花手中可沒有銀子。主要是得留一點兒去買菜, 客人可不會先付錢再吃飯。

張六娘這裡住了十幾年,跟屋中的所有人都挺熟。荷花不同, 她是個埋頭乾活不愛跟人打招呼的性子, 都不認識這些人。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 範繼良在沒有為了荷花昏頭之前算是個厚道之人,在周圍的口碑不錯,不看荷花, 隻看他的麵子,也有不少人願意幫忙。

楚雲梨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又有人跑來問她最近在做什麼。

她做了點心生意, 最近又買了一間鋪子,準備賣瓷器。

城外有一片荒山全是白泥,楚雲梨沒有銀子買,已經想辦法租下來了,打算燒瓷。隻是這生意初期花費較大,當然了,如果能做成,就是一本萬利。

“正跟人合夥準備燒瓷器賣。”

張六娘點心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周圍的鄰居沒有見過也聽說過,看她又要燒瓷器……說話談吐,一點也不像是曾經那個管著客棧的鐵娘子。

閒聊沒多久,孫大夫就到了,看見床上的範繼良後,急得跺了跺腳。

“之前的內傷好不容易幫你調理了一下,如今又弄成這樣,你們另請高明吧。”孫大夫說完轉身就走,他是真的不想治。

一來是不好治,本身就有傷了底子的內傷還沒調理好,如今傷上加傷,就算能治,肯定也不能痊愈。二來,範家執意請他過來,是因為手頭不寬裕。大夫救死扶傷,可學醫的時候他才幾歲大,之後想的是給自己尋一個能養家糊口的手藝。歸根結底,他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荷花一把將人拽住。

“孫大夫,我們隻認您。您就救救他吧,我求你了。”說話時眼淚汪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又都是鄰居,孫大夫可不好拂袖而去。

“這一次的都是皮外傷,雖然傷得挺重的,但沒有性命之憂。好好養著吧。”孫大夫留下了方子,沒提錢的事,拎著藥箱告辭了。

範繼良感覺周身都痛,比上一次那些打手教訓過還要難受,他特彆想跟張六娘談談,讓她給自己一點兒銀子,可她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恭維著,沒給自己這邊一個眼神,他想說話都沒機會。

楚雲梨多留了一會兒。

外城也是有富人的,都說財不露白。有的人掩飾得特彆好,就比如範家客棧斜對麵的這間茶樓東家,四十多歲的人,看著麵相憨厚,聽她說了幾句後,就表示出了對瓷器生意濃厚的興趣。

張六娘與他們家相處多年,算是知根知底,楚雲梨約了他一起喝茶。

範繼良看著曾經的妻子與人有說有笑下樓,斜對麵的劉東家在她身後半步,微微弓著身子,不乏討好之意。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這還是自己那個埋頭苦乾的妻子嗎?

可以說,範繼良能夠打發那些人的唯一機會就在張六娘身上,好話說儘,甚至連陰招都使了,結果還是沒能拿到銀子。

十日之期一到,那些人來的特彆早。

這一次,範繼良乾脆就沒下樓。打算軟破罐子破摔,反正還不上,那些人想如何就如何。

癩疙寶帶著人直接上了樓,一腳踹開了範繼良所在的屋子:“範東家,今兒可是咱們商量好的日子,你忘了?”

範繼良已經準備承受還不起債的後果,真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求饒:“大哥,再寬限我幾天吧,接下來我一定認真做生意,爭取儘快將銀子還上。”

癩疙寶嗬嗬:“你當我們是開善堂的?範東家,我們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好說話的!”

他說著,伸手拍了拍範繼良的臉。

範繼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臉為難地道::“可我真的儘力了。你們也看到了,我受這麼重的傷,下樓都難,怎麼做生意?不做生意我是肯定沒有銀子還的呀。”

“你沒有,你孩子他娘有啊。”癩疙寶他們一開始答應讓何富貴換人,就是看範繼良能夠拿出銀子。來又見張六娘生意越做越大,更覺得沒有換錯人。

因為如此,他們算利息時那是一點都沒手軟,現在已經利滾利翻到了二百多兩。

上一次沒提張六娘,是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真正的想法,打算讓範繼良去討要。畢竟,人家是夫妻,又有三個孩子在,很少有女人真的能夠做到對自己孩子的爹見死不救。

可就這一段時間的情形來看,張六娘那真的是鐵石心腸,絕不會搭救範繼良。

範繼良要不來的銀子,他們肯定能拿到。

聞言,範繼良心中一動:“可我要了呀,她們不給!為了還債,不想讓你們白跑一趟,我甚至準備綁了女兒威脅她,結果她……我這一身傷,就是這麼來的。”

事關二百兩銀子,癩疙寶一行人早就注意著了,他們做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閒人。關於前兩天發生的事,不說一清二楚,八成是知道的。

“沒本事,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癩疙寶譏諷道。

範繼良心裡發苦。

“六娘離開我之後變了很多,以前她很聽我的話的……”

癩疙寶嘴上沒說,心裡不以為然,無論哪個女人,隻要稍微剛烈一些,被這個男人那般對待之後,大概都會性情大變。

就範繼良乾的這些破事,在癩疙寶看來,純屬腦子有病。好好的妻兒不要了,非要將一個一無是處隻會嚶嚶哭泣的女人接進門……尤其那個女人還帶著一大筆債。

腦子沒病的人都乾不出這麼傻的事!

“如今你躺在床上起不來,那你身上的債人就該由你兒子來還,父債子還嘛,天經地義。”癩疙寶認真問他:“你覺得如何?”

範繼良張了張口,他不願意讓這些人去打擾兒子,卻也明白這些債隻有張六娘才還得清楚。那麼大的一筆銀子,後半輩子想要過安寧日子,隻得讓兒子幫忙。

最終,他歎了一口氣。

“賴大哥這話有理。”

癩疙寶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上一次下手那樣重,就是要打到他怕。既然他願意,變從懷裡掏出了另外一張紙:“這裡是二百六十兩的借據,上麵已經寫明了你還不起債,將這債轉給兒子,你在這上頭摁一個手指印,你兒子還完了債。這件事就和你沒關係了。”

範繼良以為他們是直接上門討要,沒想到還得自己應允。

他今年三十出頭,人生才得一半,正值壯年,願將自己欠下的大筆債務轉給才幾歲大的兒子,消息鑰匙傳出去,他還怎麼做人?

本來母子幾人就不愛搭理他,這次後,怕是真的再也不會正眼看他了。

“那我們就不多留了。”癩疙寶達成了目的,頗為滿意。

一群人來勢洶洶,走的時候動靜也挺大。等他們消失在後院,範繼良還覺得跟做夢一般。本來以為今天不能善了,這就沒事兒了?

沉吟半晌,他若有所悟,那些人的目的是拿到銀子,並不是想把他打死。

*

楚雲梨正在新鋪子裡盯著人整修,這間鋪子在內城,因為此,她手頭的積蓄去了大半,所以隻能和人一起合謀做生意。

那一座白泥山很大,她一個人吃不下來。如今她根基薄弱,太讓人眼紅了,到時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雖然也能解決,可花費的心思太多,就不劃算了。

因此她拉上了城裡生意做的最好的幾家,甚至還讓大人以他們的名義摻了一股,又有大人的親戚分一股。

這麼多人盯著,誰要是敢使壞,都不用她出手就會被人摁下去。想也知道應該會很順利。

這間鋪子她打算做成樣品鋪,但凡有外地的客商來,就帶他們到這裡。外麵擺的是普通一些的瓷器,特意修了兩間精品房。正指揮木工,忽然麵外有人急匆匆而來。

楚雲梨眼就認出那是兄弟倆的同窗,她有些意外:“出了什麼事?”

小男子漢跑得滿頭大汗:“姨,有人來把玉林帶走了,說是有事情找您,讓您趕緊回家。”

楚雲梨好奇誰這麼不長眼,在前天,她已經和城裡連同劉東家在內的七家富商簽訂了契書,另外的兩家昨天也簽好了。後麵兩家可是衙門和大人的妻弟,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要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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