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理皺了皺眉:“夫人,一會兒到了母親跟前,你就說發現孩子受傷後心痛難忍,衝動之下帶著孩子出門求醫,其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說。多說多錯,母親本就對你不滿,你想要過好日子,最好彆讓母親盯上你。”
丫鬟在門口候著,當看見楚雲梨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還盛了一碗湯準備慢慢喝時,冷著臉道:“江夫人,主子說讓您儘快!”
“我忙活一天兩口,順嘴的飯都沒吃上。沒有精力回話。”楚雲梨眼皮都不抬。
眼看丫鬟要發作,張世理怕一人頂起來,出聲道:“你先回去,一會兒我陪著夫人去給母親請安。”
楚雲梨一頓飯吃得不疾不徐,快兩刻鐘了才放下碗筷。張世理催促了好幾次,看她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也隻能暗自氣惱,並不敢發作。
終於,楚雲梨起身,張世理催促:“你快一些吧。”
楚雲梨走到門口,側頭看他:“讓你娘態度好一點,彆對我喊打喊殺的。以前我老是忍啊忍的,結果換來了你們的變本加厲,現在我看明白了,誰也彆想給我氣受。逼急了我……你和柳悅之間情深似海的一三事不用半天就會傳遍城裡!”
張世理恨得咬牙切齒:“你隻會拿這個威脅嗎?”
“辦法不用多,好用就行呀。”楚雲梨臉上帶上了幾分怡然的笑,“其實,你不想夾在母親和我之間左右為難的話,還有一個法子,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完全可以將家事交給我,讓她老人家頤養天年。她不管事,自然不會生我的氣,也不會時時刻刻想著教訓我,你也不用為難了。”
張世理心下冷笑。
“把這家給你,你會管嗎?一個庶女……”
楚雲梨嗬斥:“張世理,說話之前過過腦子。想一想你到底能不能承受得罪我的後果。”
張世理殺人的心都有。
可那些字據沒有找到,他不敢動。
彆看張府是皇商,在這京城之中還算有幾分地位。可商人就是商人,京城這地界,繁華街上落一塊磚下去砸中十個人,有九個都會和權貴有關。張家在其中太不顯眼了。他倒是想派一大群人去查問……可實在不敢那麼囂張,也怕自己沒查出來,再讓盯著自己的那些人給知道了。
張府已經做了幾十年的皇商,多的是人想要將他們扯下去。
一動不如一靜。江窈兒隻要不想死,就不會把那些事情鬨出去。
張世理住的正院是他當家之後改的,在此之前,王氏這邊才是主院。
比起張世理院子裡的冷清,這邊要熱鬨得多。府裡的人少見江窈兒,楚雲梨一路走過,察覺到了不少人看過來的目光。她麵色淡淡,直入正房。
也不行禮,開口就問:“有事?”
王氏瞪著她,張口就訓斥:“沒規矩的東西……”
楚雲梨打斷她:“夫人可能忘了。我家裡是庶女,從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所住的院子,身邊也沒有人認真教導過規矩。不懂規矩是肯定的,這些事情也不是秘密,你們家上門提親之前應該就知道了呀。我過門這麼多年,也沒誰教過我規矩……夫人以為自己運氣那麼好,隨便選一個庶女做媳婦,就能聰明到無師自通會所有的規矩?”
“牙尖嘴利!”王氏大怒:“來人,掌嘴!”
楚雲梨側頭衝張世理笑了笑:“夫君,我可不能挨打。”
張世理心下罵娘,上前一步將人擋在身後:“娘,窈兒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頂撞,您彆生她的氣,也彆跟她一般見識。窈兒這些年規矩確實疏漏了,想回頭我找個人好好教。”
王氏像是不認識自己兒子似的,仔仔細細打了麵前的人。
“你們之前在大門之外鬨得那麼凶,到底在鬨什麼?”
楚雲梨側頭問:“你編還是我編?”
王氏:“……”
張世理:“……”明說了要騙長輩,還怎麼往下編?
“娘,窈兒今天才得知送到平遠侯府的那個丫頭是親生女兒。那孩子因為不聽話被責罰了,渾身都是傷,窈兒很生氣,在門口跟兒子吵鬨,一怒之下帶著孩子去外城找大夫了,這才耽擱了半天。兒子擔憂她們母女的安危,找人在外麵尋了尋,這才動靜大了些……您放心,她們母女已經平安歸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王氏從下人那裡問到的和這番回答差不多,可總覺得有些不對:“世理,你年紀不小了。耽於情愛的男人注定沒什麼出息,你的心思還是要多放在生意上,咱們張家看似穩當,其實身後有不少隱患,那麼多人在暗處盯著你,你可千萬彆行差踏錯。”
張世理低頭應是。
楚雲梨側頭:“夫人放心,以後我也會督促夫君的。”
王氏不以為然,還冷哼了一聲:“管好你自己就行,以後無事少出門。”
楚雲梨振振有詞:“你讓夫君不要耽於情愛,又不許我出門,這……豈不是讓他一直惦記那人?”
這件事情對於江窈兒來說是個秘密,王氏臉色當場就變了:“你聽誰說的?”
楚雲梨張口就來: “那個世子夫人告訴我的。”
張世理:“……”可真會扯。
王氏卻信以為真,畢竟沒人敢將這些事告訴江窈兒,瞬間勃然大怒:“不要臉!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