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理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囑咐道:“那藥你真的吞下去了?你確定吞了東西……今晚上你最好彆回府,就在外頭住。”
楚雲梨輕蔑地笑了笑,不把這二人折磨得掉一層皮,都對不起珍珠的那一身傷。
有了銀票,她放心大膽買買買,母女倆選了十大箱。又吃了一頓飯,這才慢慢往回走。
繡樓送了那麼多的東西回去,王氏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府裡的管事多了個心眼,接貨時問了一句江窈兒花了多少,得知這些花了千兩銀子,他給王氏稟告時聲音都是抖的。
王氏大怒,當場就摔了一套茶具。
“讓她來見我。”
楚雲梨一天忙著呢,她打算配點藥膏出來送進宮去,隻有讓自己成為無可替代,才會有人願意護著。不然,日後張家人不成器後,肯定有人要對張府動手。
她不想應付那些人,如果有宮裡的貴人維護張府,會省掉許多麻煩。她隻拿管事的話當耳邊風,不打算主動去找罵。
王氏沒有等到人,哪裡忍得住,怒火衝天地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打了進來。
彼時楚雲梨正在磨藥粉,手上忙活著,抬眼看到王氏,一臉無辜地問:“夫人,你怎麼臉色這樣難看?誰惹你生氣了?”
王氏看著麵前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放在眼裡的兒媳,冷笑一聲:“你最近膽子不小嘛,本夫人都說了讓你省著點花銀子你沒聽見?這耳朵既然聾了,那就彆留著,來人,給我把她的耳朵割下來。”
好幾個婆子一擁而上,其中有人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楚雲梨驚了:“夫人,你來真的?”
王氏冷冷道:“看你整日上躥下跳得厲害,沒了耳朵,你應該不好意思見人,會消停一點。動手!”
婆子越圍越攏,周姨娘趴在門口臉都嚇白了,理智告訴她該離開,可腿軟得跟麵條似的,根本就走不動。
眼看藥房中形勢一觸即發,外麵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張世理急匆匆趕來:“住手!”
周姨娘才發覺自己好久沒有呼吸,憋得厲害,一放鬆,整個人跌落在地。
張世理沒有看她,奔進門擋在了楚雲梨麵前:“娘,是我讓她買的,您彆生氣。”
王氏哪裡能不氣?
她更生氣了,一看見兒子這副模樣,她就想到了當初兒子執意要娶劉家那個養女,後來又把人捧在手心,為了那個賤婦跟自己這個母親叫板的情形了。
“你個混賬!給我讓開!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親,就讓他們把這女人的耳朵割下來。”
張世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娘,不行!江窈兒再不濟也是我張府的當家主母,最近經常在外走動。如果她出了事,兒子沒法兒跟外人交代。”
王氏大口大口喘氣:“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原先為了劉家那個養女是這樣,如今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又是這樣,合著我生養你一場,就是為了讓你為了外頭這些狐狸精忤逆我的?張世理,你有沒有良心?你爹去得那麼早,娘隻能指望你了啊,為何要這樣對我?”
伺候的人見事不對,這耳朵一時半會兒是割不下來了,一群人紛紛往後退,很快退到了門外,還有人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沒有了外人,王氏傷心得幾乎站立不住,一邊說,一邊開始捶胸口,嚎啕大哭,“他爹呀,你怎麼不帶我一起走?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受罪,這個混賬愣是要深深氣死我呀!”
張世理眉頭緊皺,滿臉糾結。
楚雲梨“嘖”了一聲,歎息:“好難呀。”
此話惹得張世理狠狠回頭瞪她:“你能不能消停點?”
楚雲梨微微仰著下巴:“不能!”
王氏愣是從身量不如兒子高的兒媳臉上看出了她的高高在上。這簡直是要反了天。
“張世理,你今天不教訓這個女人,就彆叫我娘。”
楚雲梨提議:“夫君,你可以喚母親。”
張世理自然不可能對妻子動手,小命還在人家手上呢,他上前扶住母親:“娘,您彆氣,容兒子細細給你解釋。”
今兒的王氏不吃這一套:“你打不打她?”
張世理左右為難,不是不想揍,是不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