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楚雲梨心裡又有了個主意。
“是!”張世理不知道她的想法,立即表態,“錢財也好,珍稀古玩也罷,或者讓紅兒給珍珠磕頭謝罪,隻要你開口,我們一定竭儘全力。”
楚雲梨張口就到:“那你去死,死之前記得把家業交給我們母女。我就幫她解毒。”
張世理:“……”
他張了張口:“我倒是不怕死,可不能不孝。長輩還在……”
楚雲梨打斷他:“扯來扯去,說白了就是做不到嘛。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痛著吧。”
她轉身就走。
張世理大著膽子一把將她拉住:“家財可以給你,但我不能死。”他咬牙道,“我不是怕死,隻要長輩全部沒了,我一定立即赴死,絕不遲疑半分!”
楚雲梨其實能夠猜到他的心思,死是不可能死的,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拖一段時間罷了。張世理是還想著翻身呢。
“也行。”她想了想,“珍珠是你女兒,你的家財本來就有她一份,至於不屬於她的那些,就當是那兩個孩子替母還債了。回頭你先將府裡所有的房契和與人做生意簽的契書全部放在珍珠名下。記得,是所有,我知道張府和許多人合夥做生意,占了多少都有契書,那些也不能落下一張。你要是敢糊弄,就死!”
她眼神陰森森,張世理毫不懷疑她會殺了自己。就比如方才那劍……如果是穿頭而過或是穿喉而過,江窈兒完全可以推說是誤傷。
就算她替他償命,可他已經死了啊。
人都死了,報不報仇,罪魁禍首死不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就算把江窈兒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他也活不過來了啊!
“我這就去辦!”
張世理出了府邸,才找回了幾分理智,剛才他答應時其實就已經生了些小心思,此時又理了理,覺得可行。
珍珠有再多的錢財又如何?
他是珍珠的父親,隻要她不在了,江窈兒也死了,珍珠所擁有的一切都還是他的。
那等於就麻煩在改名上。
拿到了解藥,他一定不放過那個女人!
張世理心裡發狠,去了衙門後還花銀子的請了三位師爺幫忙。契書是放在家裡的,可是他方才一刻也不想多待,反正衙門有記檔,哪怕是與人合夥做生意的契書,也有送到衙門公證過。請這些人翻出來就是麻煩一些。相比起他麵對江窈兒時的恐懼,這一點麻煩就不算什麼了。
幾位師爺一直忙活到深夜,總算是全部改完了。
對於師爺好奇的詢問……張世理正值壯年,又有自己的兒子。突然跑來要將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後頭夫人生的女兒,怎麼看都挺怪的。反正正常人乾不出來這種事,除非楊佩留下來的那個兒子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也與他無關,這才說得通。
張世理不管他們怎麼想,隻說小女兒是福星,他算過命了,這些東西放到女兒名下,能讓張府的家財再翻上一番。
這解釋……也說得過去。
甚至有一位師爺還動了念頭,問他找的誰批命。
命理之說,寧可信其有嘛。張世理能把生意做到這麼大,又信道長所言,可見這個道長應該是能算得準的。
張世理隻說是一位雲遊而來的道長,如今已經離開了京城,此生大概都沒有再見麵的機會。這才讓那位師爺打消了念頭。
深夜,張世理抱著一匣子契書回府,得知母女娘已經睡下,他也不敢打擾。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的抱著匣子在床上滾了一晚上,掐著母女倆起身練劍的時辰趕到了正院。
楚雲梨一身勁裝,看見他抱著匣子,上前打開瞧了瞧,看見都是張珍珠的名兒,滿意道:“挺好。衙門記檔了麼?”
“當然,我辦事,夫人儘管放心。”張世理拍著胸脯保證。
楚雲梨接過了匣子。
張世理看見她手中占著,不太可能拔出劍,膽子大了幾分,搓著手激動地問:“我承諾的已經辦到了,你說的解藥……”
“少不了你的。”楚雲梨將匣子交給幺娘去放著,手中挽了個劍花,道:“今天初七,後天中午,我將解藥給你。”
張世理雖然遺憾不能立刻拿到解藥,但痛了三次的他總算是看到了幾分希望,當即諂媚道:“夫人辛苦了。”
楚雲梨輕哼,抬步離開。
初九一大早,張世理哪裡都沒去,事實上他昨夜幾乎一宿沒睡,一想到自己能再不受江窈兒掣肘,他彆說睡了,躺都躺不住。
他到了正院時,忽然發現今日有些不對,江窈兒沒有去練劍不說,麵前還站著一個熟悉素白身影。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正院看見過柳悅了,一時間有些恍惚。
楚雲梨看見他來,笑著招了招手:“快來,解藥得了,隻是……給你們誰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