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想要談的是生意:“文東家做一份底價需要多久?還是你有現成的?”
“我有現成的。”楚雲梨偏著頭,指了一下外麵,“我猜那些要闖進來的人是王家的下人,興許還有主子一起。高姑娘這麼聰明,應該能夠察覺其中的蹊蹺。”
高氏皺了皺眉:“與我有關?”
楚雲梨含笑點頭:“很明顯啊,王奎武瞞著你一些事,並且他們一家人都不想讓你知道真相,為此還不惜提前回去。”
聞言,高氏忽然想起夫君對於回家時的期待,從上個月提了回王家起,每天都在數日子,巴不得就啟程了,路上風餐露宿,若不是帶著孩子,他甚至想要換馬不換人不停歇的趕路。
這麼期待歸家,今天突然得知要啟程回去,他得知後,沒有絲毫的為難和不舍,滿口都是為她打算,說什麼“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老人家生病了我也難受,咱們得快點兒回去侍疾”之類的話。並且還振振有詞地表示王家長輩年輕,以後夫妻倆可以再找其他的機會回來。
高氏心裡明白,回來這一趟雙親都很不願意。再想要回,怕是得等到猴年馬月。這樣的情形下,王奎武對於提前回去沒有絲毫的怨言……要麼就是愛她至深,要麼就是真的有事情瞞著她。
一個人兩年沒有和家人相見,打算回家住一個月,結果見麵後五天不到就要分離,怕是再好的脾氣都要翻臉。高氏認為,王奎武多半是如麵前的女子所說,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讓她得知。
聽著外麵的吵鬨聲越來越近,轉瞬就已經到了門口。高氏吐了一口氣:“告訴我真相吧。”
話音剛落,門板被人踹開。王奎武出現在門口,此時的他滿頭大汗,頭發都亂了:“夫人,你不要聽她亂說。”
楚雲梨用手撐著下巴,像看笑話似的:“我哪裡是亂說,分明就是說的實話。”
王奎武聞言,煩躁地道:“文東家,誰還沒個過去?不是每對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這天底下兩情相悅最後沒能相守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他們就不能與後來成親之人處出感情相濡以沫?”
楚雲梨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王奎武瞪著她,“你沒有和你夫君和好,明明就是你如今富貴了看不上他,林傳銀也沒有不和你過日子。你們夫妻倆鬨彆扭卻把所有的事都怪到我頭上。果真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簡直冤枉得不行!”
在他眼中,兩個女人單獨相處這麼久,文巧秀肯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既然如此,瞞著妻子已經沒有意義,反而顯得他不夠坦誠。如今最要緊的是趕緊將文巧秀的氣焰壓下去,然後跟妻子好生解釋。
高氏確實還不知真相,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隱約猜到了王奎武一家子要瞞著她的事情,好像是王奎武在成親之前有個相好。
有相好這事……雖然讓人堵心,卻也不是不能接受。誰讓二人相識太晚呢?
隻要王奎武成親後好好對她,再不惦記以前的女人就行了。正如他所言,這天底下兩情相悅沒有終成眷屬的有情人多了去了,難道他們就都不配和彆人相親相愛?
隻是,這件事情又怎麼扯上了文巧秀夫妻倆,跟文巧秀的夫君有什麼關係?
王奎武見對麵的女子不說話,滿腦子都想著趕緊把妻子帶離她的眼前。
“夫人,咱們走吧。不要聽這個女人胡扯,她對我心有怨恨,說的話都是在汙蔑我。她肯定會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家和萬事興,你彆生我的氣,聽我慢慢解釋。”
高氏不動,相同的事情,在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是不一樣的。她不想做個被蒙在鼓裡的聾子。
“文東家,請你告訴我真相。”
楚雲梨當然不會客氣,笑了笑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簡單概括,就是王奎武想要娶的女人嫁給了想要娶我的男人。他在心上人嫁人之後還不想放棄,所以弄走了我的夫君,讓我守了寡。認為想要娶我的男人看見我可以再嫁後會背棄自己的妻子,也就是背棄他的心上人……人家夫妻不和,他就能趁虛而入。”
高氏:“……”好繞啊!
雖然這話很繞,但她還是聽明白了。
“你夫君什麼時候回來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一下子就點到了關鍵處,楚雲梨認真道:“上個月才到家,兩個月之前才被主子給打發了。過去兩年中,我孩子的爹逛了好幾個府城。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很多人都以為我會改嫁,那些想要占我便宜的男人不算,正經上門提親的都有不少。這些事情不是秘密,高姑娘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外麵打聽打聽。”
高氏麵色難看,扭頭看向王奎武,忽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出。
王奎武就知道會這樣,如果讓妻子知道真相,她一定會生氣。
“夫人,其實我早就想把那個車夫給打發了,隻是我給忘了,你有孕的時候,我天天陪在你身邊,哪裡還有心思想彆人?”
高氏咬牙切齒:“王奎武,你彆當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