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人當著外人的麵打了起來。
大戶人家最是要麵子, 都認為家醜不可外揚。如果不是氣急了,高氏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麵甩男人耳光。
而王奎武是真覺得丟臉,他用手捂著受傷的地方, 手背上青筋直冒,明顯是忍到了極致。如果不是有楚雲梨在,如果不是他還有幾分理智, 肯定當場就還手了。
他目光惡狠狠瞪著楚雲梨,對上她笑容, 他沉聲道:“夫人, 這個女人沒安好心,你看她還在笑,她就是故意讓我們夫妻失合。你跟我鬨,就是上了她的當了。”
高氏還在氣頭上,胸口起伏不止。
王奎武不願意多責備妻子,吵架傷的是二人之間的感情。最開始他不願意去給彆人做贅婿, 這兩年算是嘗到了做贅婿的甜頭。因為嶽父年事已高,又想要多花時間在家裡陪孫子,手把手帶著他上路。如今他在高府中已是一人之下。
他是家裡的老四, 家中生意絕對輪不到他來做主。而他好好留在高府, 他就能擁有一份不弱於大哥的財產。如果不做贅婿留在家裡的話,他這一輩子怕是都不能有這樣的風光。
他舍不得衝妻子吼,就將滿腔的憤怒都撒在了楚雲梨身上:“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人。你們夫妻之間鬨了彆扭,跟我完全沒關係,我都說了是林傳銀自己舍不得銀子,是他自願閉嘴裝死在外頭混了兩年。我從頭到尾可沒有威逼過……”
楚雲梨嗬嗬:“那你為何要讓他去外地?為何要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寡婦?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林傳銀死了, 樓清泰又來糾纏我,他母親和妻子險些害死我!話說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卻跑來這樣害我。如今還好意思說你是無辜的!我呸!”
她真的將口水吐到了王奎武的臉上。
高氏聽到這些,忍不住問:“那個姓樓的,是不是樓清泰?他家人對你做了什麼?”
楚雲梨嗤笑一聲:“高姑娘如果好奇,可以去打聽一下林傳本乾的那些事,他為此可是被我剁掉了一隻手!隻有一隻手了還不安分,還想當街撕扯我的衣衫,讓我無顏見人主動自儘。後來被我送上公堂,被打得隻剩一口氣了。現在還沒死,也離死不遠!”
她看著王奎武,一字一句地道:“我從來不會故意欺負彆人,可誰要是敢欺負我。我一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不惹事,卻不怕事!王奎武,你當我是個軟柿子隨便捏,這事沒完!”
王奎武氣笑了:“我們夫妻感情好好的,被你鬨成了這樣,現在你還不放過我?告訴你,是我不放過你才對。一個丫頭片子,靠著爬上大人的床得了幾天安逸日子,還以為……”
楚雲梨反手就是一巴掌:“以為你祖宗!敢毀我名聲,你再說一句!”
“難道不是?”王奎武吃痛,氣得失了智,大吼:“若不是你伺候得大人舒舒服服,會有如今的風光?”
“滿嘴噴糞,你這口牙彆要了!”楚雲梨說著,撿起算珠揪住他衣領,對著他的嘴猛敲。
她下手重,王奎武努力掙紮,奈何要害處被她摁住,怎麼都掙紮不開。
楚雲梨一下接一下砸得飛快,砸出血光飛濺,還有白色的牙齒亂飛。
高氏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反應過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前拉架,可是剛上前一步,袖子和手背上都濺上了血跡,她嚇一跳,急忙往後退。還沒有退到牆角,就見地上已經飛出了十來顆牙齒。
而王奎武,已經變成了血盆大口。
楚雲梨敲掉了他前麵的牙齒,這才將人狠狠扔在地上。
王奎武倒在地上後,一時間動彈不得,不是不想動,而是嘴和頭痛得一片麻木,整個人眼前天旋地轉,一動就感覺自己要落入萬丈懸崖。
“夫人,巴我……巴我……”幫我幫我!
他沒了牙齒,說話漏風,努力想要把話說清楚,卻說不清!
王奎武對於林傳銀或許是問心無愧,畢竟林傳銀確實是心甘情願拿了他的銀子之後在外奔波兩年。但是,對著文巧秀,王奎武絕對不無辜!
文巧秀嫁人就是為了避開樓清泰和樓府眾人的為難,本來都已經能過自己的安寧日子了。他可倒好,想方設法也要引導已經忘記了文巧秀的樓清泰再來糾纏……他喜歡何氏,自己去求就是了,拉扯非親非故無冤無仇的女子入局,分明就是有錢任性,毫無道德!
楚雲梨居高臨下瞪著他:“有本事你就去告。剛好把你乾的那些事情大白於天下,讓所有人都來評評理。你有錢了不起啊,我又沒惹你,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振振有詞。大人不判你的罪,我也要跟你同歸於儘。”
她眼神凶狠,一副要殺人的架勢,配合她身上的血跡,真的如同索命的厲鬼一般。
說完後,楚雲梨把手裡已經敲散了架的算珠狠狠往地上一擲,目光落在了高氏身上。
高氏今天看到文巧秀的笑臉,兩人相處讓她特彆舒適,她還想跟文巧秀做朋友,此時完全打消了念頭。對上文巧秀過來的凶狠目光,她嚇得後退了一步。退到了角落後,總感覺什麼都不說,自己今日怕是難以脫身,她小心翼翼出聲:“文東家 ,有話好好說。關於你的這些遭遇,我從頭到尾都不知情。而王奎武乾的事,也是瞞著我的。我……無意與你為敵。我家裡還有需要喝奶的兩個月孩子,你放過我吧!”
說到後來,竟然閉著眼開始求情了。
楚雲梨麵上憤怒不已,心下卻覺好笑,肅然道:“都說夫妻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