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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最近這兩天有點忙,到了府裡後,臨睡前還得看看賬本。聽說錢正平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找上門來,她已經得知了錢大元中毒之事,猜到他可能是為了解藥。
想了想,她吩咐:“請進來吧。”
楚雲梨已經準備睡了,所以是待在自己的正房裡。內間不適合待客,她走到了外室。
此時她身上穿的是比較寬鬆的家常衣衫,她肌膚白皙,腰肢纖細,一身白衣襯得她年輕貌美,看著也才三十多歲,一點都不老。
錢正平一進門,被她的美貌震了震。
說實話,周幺娘在錢正平記憶中從來都不是美人,最多就是不醜。
錢正平已經知道自己和周幺娘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繼續做夫妻,加上他擔憂侄子小命,一驚後,瞬間沒有了旖旎心思。再說,他方才一路進來,已經被府裡的豪奢震驚了好幾次,驚啊驚的就習慣了。他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道:“大元被人給害了,此時中了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大夫跟我說過,城裡幾間大醫館中有那種解百毒的藥丸,但是對他的病症幫助不太大,又說你手裡有更高明的。幺娘,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大元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弟弟就得這一根苗,他不能出事!你手裡如果真的有藥,麻煩你幫幫他!”
楚雲梨似笑非笑:“錢大元對我們母子可從來都沒有善意,我憑什麼幫他?”
錢正平啞口無言,他一咬牙,掏出了一堆銀票:“我打聽過,醫館中的藥丸賣一千八百兩,許多人加價才能買得到。這裡有三千五百兩,如果你給了藥,這些就是你的。”
看著那堆銀票,楚雲梨滿臉譏諷,“錢正平,我說你對侄子比對親兒子好,從來就沒說錯。為了侄子,你這也算是一擲千金了。”
錢正平啞然:“也就是給你,如果給彆人的話,我不會有這樣大方。”還是那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楚雲梨擺擺手:“少胡扯,你嘴上對我們再母子好,也不可能平白無故送銀票給我們。說到底,你最在乎的還是錢大元,否則你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錢正平沉默:“求你!”
楚雲梨嗬嗬,不過卻沒有拒絕,她進屋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白瓷瓶:“呐,這裡麵有一顆藥,確實比醫館中的藥高明一些。凡是中毒,都能解掉大半。但是,到底是不對症,清不了毒。你要是覺得值,就留下銀票,拿著東西滾吧!”
“多謝。”錢正平拿著瓷瓶轉身就跑。
楚雲梨沒有去送。
周大明得到消息趕來,他已經從下人那裡知道了前因後果,進門時撞上父親,他一臉冷漠,錢正平急著救侄子,也沒空跟兒子培養感情,隻點點頭就跑了。
看著錢正平離開,周大明收回視線,不滿道:“那個錢大元又不是個好東西,反正也不是咱們害的他,他死不死,跟我們沒關係。娘就不應該救!這銀票……”確實不少,但可以從其他的地方賺。說難聽點,這藥丸賣給彆人,同樣能夠賣到這麼多銀子。
楚雲梨笑了:“大明,你不懂,我這藥丸送出去,能省不少力氣呢。”
周大明確實不懂,他趕過來是想阻止母親,眼瞅著東西已經送出去了,多說無益,他也不再勸,轉而道:“娘早點睡,咱們賺的銀子已經夠花了。您不要熬夜,身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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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正平雖然覺得周幺娘似乎太好說話了一點,但拿到解藥就是好事。他懷疑過這解藥的真假,又想著可以讓大夫看看再喂,一路上不停歇,讓車夫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柳氏看到他一陣風般掠來,忙問:“拿到了嗎?”
錢正平不理她,一把推開她直接闖入了侄子的屋中。大夫額頭上滿是汗,手裡還撚著銀針,地上已經有一大灘的黑血了。
“大夫,藥拿到了,您先看看。”
大夫轉身,打開瓷瓶後看到裡麵的藥丸,他沒有直接倒出來,而是先讓人打水洗手。
他拿藥丸的動作帶著一股虔誠,外人一看就知道他捧的是無價之寶。錢正平心情有點複雜:“是真是假?”
大夫有些激動:“是真的!周東家手中果然有更高明的解毒藥丸。”他又端詳了一番,不敢耽擱太久,依依不舍地道:“喂吧!”
牛嚼牡丹啊!
這混賬玩意兒何德何能?
大夫恨不能把那顆藥丸收過來珍藏。
錢大元吃了藥,又吐了幾口血,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幾分。
柳氏站在門口看到這一係列的變化,氣得臉都黑了。她就知道,周幺娘一定會刻意與她作對。
為了針對她,連這麼貴重的藥丸都拿出來了。
錢正平看見侄子好轉,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才發現自己的內衫早已經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