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聲音泄露了蔣博雲內心的怒火。
“陸延,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樓道裡的燈因為年久失修,刺啦閃了一下。
蔣博雲把門拍的震天響:“你和我說清楚,那兩條消息到底是什麼意思!”
房內無人回應,透過漆黑的門縫不難看出裡麵連燈都熄了。蔣博雲見狀忽然冷笑一聲:“陸延,彆和我裝傻,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說你失蹤了!”
一門之隔,陸延正被喻澤川用冰涼的匕首抵住咽喉,後者麵無表情貼近他的耳朵,聲音冰涼危險:“想辦法讓他滾,否則我不知道我手裡的刀會做什麼。”
陸延:“……”
陸延已經被蔣博雲這個廢物點心磨到沒脾氣了。他垂眸瞥了眼自己脖頸處鋒利的刀片,清了清嗓子,終於隔著門縫出聲:“蔣博雲,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蔣博雲氣笑了:“陸延,你耍我?!你發消息說你肚子疼,讓我趕過來照顧你,現在又讓我回去,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沒辦法收拾你?!”
陸延能感覺到這番話引起了喻澤川隱秘的怒火,因為他喉間的刀越收越緊,仿佛下一秒就會劃開皮肉。
“他對你可真好。”喻澤川冷笑。
不,他隻是為了打炮。
蔣博雲的到來讓喻澤川原本還算平靜的情緒又重新變得一團亂,陸延在黑暗中偏頭避開刀刃,思考著該怎麼把外麵的蔣博雲忽悠走:“知道我在耍你還不走,留下來等著過年嗎?反正你身邊那麼多人,不缺我一個。”
趕緊走,換個人和你打炮吧。
蔣博雲聞言一頓,還以為陸延在吃醋。他們畢竟是貧賤時候就認識的,多少有些情分,忍不住壓低聲音道:“阿延,你彆吃醋了,我們可是共患難過來的,外麵那些人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陸延心中莫名打了個突,糟糕,這熟悉的台詞……
門外的蔣博雲深情款款道:“當初如果不是你幫我,我怎麼可能這麼順利接管銀川集團,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有你一份。”
陸延:“?!!!!!”
臥槽!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陸延急切想打斷蔣博雲的輸出,然而喻澤川好似察覺到他的意圖,直接在黑暗中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房內房外一時隻能聽見蔣博雲的自說自話:
“阿延,我知道你在外麵欠了不少錢,否則也不會住到這種地方來了,乖乖地跟我,我們重新複合不好嗎?”
好你媽個頭!
蔣博雲:“聽話,開門。”
好啊,開門就捅死你!
蔣博雲:“阿延,你再不開門我就真的走了。”
陸延忽然不想讓蔣博雲走了,因為他覺得世界上每個人都該遭到報應。但很可惜,喻澤川一直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身軀相貼,緊靠在門板上,聽著門外的男子訴說情話,每個字都如刀一般狠狠紮在喻澤川心上。
陸延不知道喻澤川有沒有哭,他隻知道對方拿著刀的手在顫抖。
那顆心和外麵的天氣一樣,陰雨連綿。
不知是不是因為陸延久久沒有應答的原因,蔣博雲也說累了,空氣逐漸安靜下來。門外響起一陣低低的咒罵聲,隨即是男子泄氣離去的腳步聲——
蔣博雲終於走了。
給陸延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陸延腦筋飛速運轉,思考著該怎麼把剛才那件事圓過去,然而下一秒耳畔就響起了喻澤川沙啞的聲音:“看在你幫我擋雨的份上,還有什麼遺言想說?”
陸延瞳孔收縮:“?!!”
喻澤川失去了耐性,冷漠倒數:“3……”
刀尖輕動,換了一個更方便刺入的角度。
“2……”
男人的手臂緊繃用力,高高揚起了匕首。
“1……”
陸延緊張出聲:“我喜歡你——!!”
“當啷……”
黑暗中發出一聲突兀的輕響,
刀尖錯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