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晉最後走了,不管他有沒有對陸延起殺心,總歸麵上是看不出來的。而陳經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薛晉發了話,也沒有再為難陸延,惡狠狠瞪他一眼就離開了。
陸延坐在位置上,沒有逃過一劫的高興,而是低頭陷入了沉思:
完了,他第二局遊戲該不會死在薛晉手上吧?
對方有錢有勢,有刀有針,自己還不能報警,這玩個屁呀。
江康康不知道陸延內心的想法,他拖著椅子滑過來,暗中搗了搗陸延的胳膊,聲音滿是慶幸:“幸虧今天早上開董事會,陳經理怕事情鬨大,否則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揭過去。”
陸延下意識道:“什麼董事會?”
江康康古怪看了他一眼:“就是海島旅遊開發的那個項目呀,都籌備半年多了,蔣總想發展旅遊產業,但那些股東覺得投資太大,一直不同意,今天開董事會就是為了投票表決這件事,陳扒皮才不敢這個時候上去觸黴頭呢。”
不知是不是為了驗證他的話,走廊外間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從裡麵陸陸續續走出了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為首的赫然是蔣博雲,他正和一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低聲說著些什麼,麵帶笑意,極儘晚輩姿態。
江康康這些天聽了不少八卦,迫不及待要和陸延分享:“哎,看見那個老頭子沒,鼎遊集團的林鴻景,在我們市旅遊業是這個。”
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重點卻放在了乖巧跟在林鴻景身邊的那名女子身上:“他的寶貝千金最近和蔣董打得火熱,要不是因為這個,林鴻景才不會把海島的那個項目分出來合作,有他幫忙引路進圈,蔣董可省了不少麻煩。”
後麵一句話聽起來有些意味深長,總之不像誇讚。
陸延隔著窗戶往外看去,隻見薛晉正安靜跟在蔣博雲身後。公司人都知道,他不僅是董事長的左膀右臂,更是董事長的喉舌,蔣博雲有什麼事不方便說、不方便做,都是借薛晉的手來處理,前途堪稱一片光明。
但就是這樣的人,卻跟著喻澤川在做亡命之徒。
陸延此刻又想起了自己的那條支線任務——
探究薛晉的身份。
薛晉到底是什麼人?和喻澤川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要舍棄大好前途幫他複仇?
疑點一個接一個從心中冒出,卻都得不到解答。
陸延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天,臨近下班的時候落地窗外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直接破開了灰色的雲層,數不清的雨點劈裡啪啦敲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麵冰冷的高樓大廈。
原本安靜的辦公室頓時騷動起來,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搞什麼啊,居然下雨了……”
“我都沒帶傘……”
“隨便,反正今天肯定又要加班,說不定過會兒就停了……”
陸延聞言用手機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到了下班的點,拿起電腦包準備走人。江康康見狀吃驚瞪大眼睛,連忙拉住了他:“哎,陸延,今天加班呢!”
陸延拍拍他的肩膀:“你加油!”
江康康:“???”
加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加班的。
陸延趁著陳經理還沒發現,直接打卡下班了。薛晉和蔣博雲都在會議室開會,他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萬一加班和他們撞個正著,那真是不死也得死了。
外麵下著大雨,沒辦法騎自行車。陸延摸了摸褲兜裡找江康康借的二百塊錢,最後決定奢侈一把,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因為陰天的緣故,六點天就已經黑了下來。司機不肯拐進裡麵錯綜複雜的巷子,陸延隻能在路口就下了車。
“轟隆——”
一道雷聲忽然在天空炸響,讓人心驚膽戰。
陸延快速朝著家中走去,鞋子踩在水坑裡濺起一片水花。他不知想起什麼,往後看了眼,隻見身後空空蕩蕩,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拐進了右邊的巷子。
陸延走後,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巷口,對方戴著口罩和棒球帽,麵容被擋得嚴嚴實實,在這個模糊的雨夜莫名讓人膽寒。
一步,
兩步,
三步……
陸延終於走到了小區樓下,他乘坐電梯上樓,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準備進屋,結果剛剛打開房門,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被人狠狠推進了屋內——
“砰!”
身形失衡撞歪了桌子,耳畔襲來一陣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