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搞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優奈也不敢輕舉妄動。她借著轟焦凍的手順勢從棺材裡站了起來,見她有了動作, 台下的媒體頓時發出一陣不小的喧嘩聲,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閃光燈閃得更加頻繁了。
轟焦凍蹙起眉,似乎對媒體宛如豺狗般的表現十分不滿, 優奈見他似乎想要做什麼, 隻好出言提醒道:“我隻能在這裡停留五分鐘。”
言外之意,如果讓媒體看到她憑空消失, 那引起的騷動就更可怕了。
轟焦凍不是不分主次的性格,聞言,他微微頷首——他好像很清楚十年火箭炮的特性,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個角落的男人,那個男人會意的點頭, 轟焦凍便帶著她準備離開。
記者們扛著□□短炮,忙不迭地要圍住他們, 結果被負責安保的保安攔住了。
儘管不想承認,但從大廳走出來時,優奈心裡還是油然生出一種劫後餘生般的輕鬆感。
可與此同時, 她也不得不麵對一種更加詭譎莫測的形勢。
“十年後究竟發生什麼了?”
聽她這麼說, 轟焦凍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你和沢田綱吉很熟?”
優奈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言語間的漏洞。
在三周目裡, 她是和幸平創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然後分手後健身途中喜提新老公。總的來說人生經曆還是平穩的, 沒有上雄英,也沒有成為職業英雄,根本不可能和沢田綱吉這樣的黑手黨大佬有交集。
所以轟焦凍作為全日本數一數二的職業英雄,知道彭格列甚至對其頗為了解並不奇怪,但她對十年火箭炮的特性這麼熟悉,那就很奇怪了。
但優奈經曆過的修羅場不知凡幾,如果隨便就會翻車,那她早就涼透了,所以麵對著轟焦凍探尋的目光,不管心裡有多沒底,她表麵還是十分自然的:“他是我的初中同學,我們關係不錯。”
“那你知道他的身份?”
“嗯,事實上Reborn老師目前正擔任我兩周的特訓老師,兩周後我會參加雄英體育祭,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會被藍波用十年火箭炮誤傷的。”
“那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咳咳咳咳。”優奈被他驚到了,這一記直球令她十分懵逼,“我和十年前的你是什麼關係,你自己不知道麼?”
“我不知道。”轟焦凍還真就這麼回答她了。
“我們就是普通同學啊……”她乾巴巴地說道。
聽到她的答案,男人眼裡最後一絲的期待也慢慢褪去。
“你也不是她。”他輕聲道。
“……誒?”
轟焦凍微微闔上雙眼,再睜開眼時,麵龐上隱隱流露些許疲憊:“事實上不止綠穀,在前不久,爆豪勝己也因意外於任務中不幸犧牲。”
“怎麼可能???”她愕然道,“爆豪怎麼會……”
“時間不多了,具體過程不多說。”轟焦凍看了眼腕表,語氣漸漸急促,“總之經過調查,原因是世界線收束。”
“世界線收束?”
“是的,我想現在的你可能很難理解,但你先把我說的話都記住。除了你生活的世界外,這個時空裡還存在無數的世界線。有的世界線你和綠穀結婚,有的世界線你和爆豪交往,還有我……本來這些是互不乾擾的平行世界,但是就在兩個多月前,由於不知名的原因,世界線融合了。”
“最開始恢複記憶的是爆豪,而就在他想起那個平行世界的事時,綠穀因公殉職,而在一周前,我回憶起了你的事,當天爆豪就發生了意外。”
“所以……”
“大概我不久之後也會麵對這樣的危險。”即使是談論這樣凶險的事,轟焦凍的表情仍然沉靜,“不過這不重要。”
“但我想,如果想要解決這一切,關鍵點就在於你。”
“我?”
“是的,我已經找到了對付那個人的辦法。”
轟焦凍還要再說,隻聽憑空一聲巨響,優奈周身出現似曾相識的煙霧,他連忙跳過中間的一切,傳達給她最後的關鍵消息:“他叫烏丸蓮耶!”
可是回應他的,隻有煙霧漸漸散去後,那個小小的黑盒子。
看著盒子上那個小小的照片,黑色長發的女性微笑著注視著他,一股難言的哀慟,終於在他的眉眼間浮現。
記者們終於突破了保安的封鎖,興奮地追了上來,可是在看到轟焦凍的背影時,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那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裡,沒有呐喊,沒有嘶吼,甚至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卻令每一個看見他背影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沉重的哀慟如潮水將他密不透風的包裹,隨著呼吸一漲一收,那是足以令人窒息的悲傷。
轟焦凍沒有回頭看他們。
他隻是有些茫然的想到。
這個女人是她,卻又不是她。那個為了他穿梭無數世界線的女孩,已經死了。
死在了永遠的十八歲。
—
優奈再次回到十年前時,氣氛一度十分沉默。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也是,不是每個人在得知十年後自己已經死亡時都還能保持平靜的心態的。沢田綱吉的慌亂要比其他人更甚,因為他想的比彆人更多……優奈的死亡會不會是他造成的?
與巴利安眾人的一戰讓沢田綱吉對黑手黨世界的殘酷有了更為清楚地認知,他儘管還不清楚自己的未來究竟會麵對什麼,卻也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他之前可以欺騙自己的,國中生玩的黑手黨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