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
寥寥數語。
這隊黑甲軍戰士,都對程瀚有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
又過十分鐘。
不遠處響起動物叫聲。
“咩”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程瀚,我是巡查署的副署長‘於翔龍’,我們在附近一棟住宅裡找到了一群活羊。”
很顯然。
這位副署長得知了噬淵的消息,緊急趕了過來。
劉一刀緊接著說了一句:“程瀚,請你稍等片刻,我們馬上給活羊喂食藥物,將再它們趕過來。”
他所說的“藥物”,是一種專門針對噬淵的東西,可以刺激祭品的精神,吸引噬淵的注意力。
這是慣常的做法。
於翔龍的語氣,隱含著一絲激蕩:“程瀚,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我向你保證,巡查署絕不會忘記你的所作所為。”
在場人人皆知,一旦噬淵發生異動,那麼距離最近的程瀚,必將遭遇一次致命的危機。
可以想象得到,他必定是為了旁人的安全,才義無反顧的留在原地。
否則陳天南一家人都跑了,難道程瀚真的來不及跑嗎?
旁邊的黑甲軍隊正,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其人深知,唯有生死之間,方可窺見一個人的真正品性,平時說得天花亂墜,不過是口頭虛言罷了。
這位少年,當真了不起。
另幾名戰士,不自覺有些肅然起敬。
程瀚沒有說話。
身形依舊挺立如鬆。
*
不多時。
劉一刀親自上陣,雙手各抱著一隻被捆住的山羊,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這是為了避免刺激詭異。
所有人都盯著他。
氣氛高度緊張。
劉一刀走到雪鬆十五米外,迅速放下了兩隻山羊,又拉開了綁住山羊嘴巴的繩索,飛快的向後退去。
“咩!”
山羊叫喚起來。
過了三秒。
可怕的“橡皮擦”,又出現了。
“咩!”
羊叫聲大了一截,其中充滿了恐懼。
下一瞬。
兩頭羊的身軀,快速變得朦朧起來,接著憑空消失不見,連地麵得積雪也薄了一層。
目睹這一幕的所有人,全都背脊發寒。
程瀚神色不變,心中卻輕笑一聲:“不錯!又積累了不少關聯性。”
他隱隱察覺到,噬淵吞噬活羊的方式,頗有點類似神暗滅靈槍,這是一種由靈魂至身體的崩解。
若非知曉幽土異神已涼涼幾萬年,程瀚絕對會以為這是異神悄悄放出來的東西。
他並未急於解析。
多觀察幾次“進食”,積累更多關聯性,才是更好的選擇。
很快。
更多的祭品,被送了過來。
有豬;
有牛;
也有馬;
皆是中大型動物。
生機較為旺盛。
而在這個過程中,噬淵表現得相當“溫順”,每次進食完畢,便會返回雪鬆旁邊,不會亂跑亂動。
儘管如此。
無一人敢懈怠。
因為這是極度危險的詭異。
一旦失誤一次,必定會死人。
然而。
意外還是發生了。
第八哨所的一名中年巡查員,扛著一頭大野豬,走到了離雪鬆二十多米的距離。
這一刹那。
程瀚心頭浮現出一絲警兆,斷然喝道:“快退!”
他已積累不少關聯性,又有全知之眼的助力,隱約可預感出詭異的下一步行動。
巡查員愣了一下,趕緊向後邁了一步。
可惜。
依舊遲了。
“嗷”
野豬突然嚎叫一聲。
噬淵撲過去了。
在詭淵之域內,它的移動就是瞬移。
沒人比它更快。
程瀚垂下眼瞼,不忍再看。
就算他全力出手,完全暴露出真實實力,也不可能救下對方,這就是詭異的可怕之處。
待他抬眼,原地隻剩下腳印。
巡查員消失了。
現場,一片死寂。
良久。
黑甲軍隊正,開口打破了沉默:“下一個祭品,我來扛吧。”
於翔龍用力眨了眨眼睛,罵了一聲“曹踏馬”,緊跟著說道:“我第二個來。”
程瀚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說道:“要我說,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心理素質都不太行,被吃掉的概率都不小。”
他立即舉了一個例子:“我在這裡站了一個小時,就沒有被噬淵盯上過。”
於翔龍惡狠狠的罵道:“你小子給勞資閉上嘴,等我們死完了,才輪得到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