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呢喃起來：“戰區中庭直接動用玄舟，突然從靈橡妖工廠運送一大批設備，送往了東陵戰堡。
“才過了這麼一點時間，萬昊人就借助神榕之力，緊急進行了一次跨界傳送。
“那個姓程的雜碎，十有八九發現了某種不得了的東西，戰區中庭才會表現得如此慎重。
“而這個東西，搞不好會對戰局產生巨大的影響。”
黑衣人愈發覺得後悔：“當初我就該竭力向上頭建議，不惜一切乾掉姓程的家夥。”
他從小巷內走出來，故意行至一個人流較多的位置，在心底咒罵了一句：“該死的萬昊人！”
“砰！”
隻聽一聲爆響。
黑衣人的身軀爆開了。
一大片黑霧迅速飄散開來，凝聚成一條條長蛇狀黑影，瞬間鑽入了周圍平民的身體。
下一秒。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平民們的皮膚急速潰爛，膿水混著皮肉碎塊流淌下來，一個呼吸之間就徹底不成人形。
“嘶”
這些恍若變成了怪物的平民，口中發出奇怪的嘶吼聲，徑直朝著各個街道狂奔而去。
他們，不，應該是它們，一路所過之處，一團團腥臭的黑氣散逸而出。
但凡嗅到黑氣的平民，頃刻開始上吐下瀉，身體表麵更是冒出一片片的惡臭膿瘡。
如此種種，無疑是一場瘟疫。
很快。
駐守戰堡的玄士，被疫病驚動了。
而對於這類情形。
官方早已準備好了預桉。
一隊隊戰士快速封鎖了事發區域，幾艘玄舟飛過來，開啟玄陣清理疫氣，情況很快穩定下來。
一批擅長處理疫病的玄士，對病人做了一番檢查，現場以生命係玄法製作出了藥劑，再由戰士們一一分發下去。
不多時。
一場小小的危機，被徹底消弭掉了。
*
又過了兩個小時。
一隻花狸貓，悄悄溜達到了事故地點。
它輕盈迅捷的奔過幾條街道，不時停下來嗅一下周邊氣息，童孔內不斷閃爍著細微的藍芒。
正是一隻幽冥貓。
對於幽淼界的幽冥，程瀚特意選定為動物，並未使用人類幽冥。
一分鐘後。
幽冥貓完成了檢查。
它躲到了一個角落裡，鎖定精神之海裡的印記，悄然激活了該印記。
這是從全知之眼分化出來的“推演之印”。
亦是8級全知之眼的能力。
儘管程瀚已然離開了這一方世界，但他給幽冥貓留下了一些力量，它可以完成搜查幕後黑手的任務。
少頃。
一輪光暈展開。
一條條銀線蜿蜒遊動，數量超過一千條，組成一個複雜的圖桉。
每一條銀線，皆代表著一道關聯性。
全部銀線的源頭，來自八個節點。
這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全部可疑者，包括靈橡妖工廠的麥克文，也包括被打撈網絞死的瞿遠，還包括自爆釋放瘟疫的家夥。
每一次幕後黑手借助傀儡搞事，自以為做得非常隱秘，其實都是給程瀚留下了一個大大的把柄。
而全部銀線的指向位置，赫然是一簇節點。
這意味著，大致的目標鎖定了。
之所以說“大致”，是因為幕後黑手有著隱秘之力的保護，全知之眼無法推演出來。
可這家夥的身邊人，並無超凡力量遮蔽。
偏偏所有關聯性，恰好指向這一群人。
答桉，已呼之欲出。
*
虛風界。
清涵玄宮。
儘管隔著一個世界，可得益於榕界之門的存在，兩界算是被聯通成一體，程瀚依舊感應到了一點信息。
或者說。
全知之眼感應到，一枚推演之印被消耗掉了。
對於一種神技來說，這種感應算是基本操作，感應不到才奇怪。
程瀚略作推演，在心底哼了一聲：“果然與我想象得一樣，這家夥藏得非常深。”
他個人覺得，幕後黑手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那就是——為了發泄情緒，做了很多沒必要的事。
這是大忌！
如果對方不殺死打撈工人，不製造瘟疫，不至於這麼快就暴露出來。
程瀚的嘴角彎了一下：“在玩陰謀詭計方麵，我才是大師，居然敢在大師麵前蹦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